陈皎宁一去好几天没有消息,陆静淑正担忧间,去陈府问消息的人回来说,曹国公悄悄到了长安。
果然就跟她当初想的一样,陈皎宁急着去寻陈皎明,曹国公忙着往长安来,两下里就这么在路上错过了,谁也没见着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去告诉了柳歆诚,看他有没有办法联系上郝罗博,把曹国公已经到了长安的事通知陈皎宁。
陈希炳还不知道自己到长安的消息已经透了出去。他一进府门就吩咐不许声张,别叫人知道他回来了,然后就要找陈皎宁来问话。若不是他到的时候,陆静淑派来的人恰好就在陈府门房里,这消息还真就没人知道。
听说陈皎宁带人去寻陈皎明了,陈希炳这一路上压着的火就涌了上来,先把管家骂了一顿,说我信里不是写了吗?让你们关着门等我来,你怎么就把小姐放出去了?
管家不敢吱声,等陈希炳骂够了,才回话说,郝家少爷陪着四小姐去的,公爷别担心。
陈希炳更火了,在他眼里就从没把郝家算自家亲戚。郝罗博是赵王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别说他们家现在跟苏家订了姻亲,不应该跟赵王搅合到一块,就算是没有苏家这门亲事,他揣摩上意,也知道赵王绝不是他该结交的!
就皇上现在那架势,眼睛里除了皇后和四皇子,哪还有旁人?明哥儿自小在这些正事上就不长脑子,动不动就感情用事,他跟郝罗博算得上有什么交情了?连正经连襟都不是,居然托他照应宁姐儿,真是笨的让人生气!
可是再笨,明哥儿也是他的嫡长子,现在生死不知,陈希炳也是心急如焚。到底是谁敢动他曹国公的世子呢?他这一路走来,边寻人边调查,现在已经基本确定是有人想要明哥儿的命,而非什么劫匪临时起意想谋财害命了。
找不到女儿,听说侄女还在府里养病,陈希炳打发人去问了一番,又把陈皎华身边侍候的婆子和丫鬟都叫来问话,把张府的事情问了个清楚。问完又问董家的事,刘妈妈心有顾虑,这些天她也听府里的人说公爷和夫人一向感情不错,想着疏不间亲,推说董家的事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董云珂曾经跟着张一杰来见过陈皎华。
陈希炳正要再细问,外面忽然闹起来,他心里正火大,扬声问怎么回事,守门的婆子就战战兢兢进来回道:“公爷,四姑娘身边的采莲求见。”
“采莲?”陈希炳对这个丫鬟有印象,是常跟着女儿出门的,“怎么她没跟着宁姐儿一起去?”
那婆子小心答道:“四姑娘留采莲照应大姑奶奶,没带着她。”
陈希炳皱眉:“问她什么事。”不好好照顾着华姐儿,来求见他做什么?
婆子头垂得更低了,低声回道:“她说,有要紧下情回禀。”
难道是宁姐儿交代了她什么事?或者是张家和董家的事?他看这刘婆子吞吞吐吐的,似乎藏了话没说,就挥手让她们先下去,把采莲叫了进来。
采莲一进门,先扑通跪倒,砰砰砰磕了几个头,然后哭着低声说:“公爷,您一定要给世子爷做主啊!”
陈希炳非常惊讶,但一瞬之后,他就怒道:“你嚎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谁许你这样胡说八道的?”竟敢到他面前来替明哥儿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明哥儿有什么首尾呢!
“公爷息怒,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人微言轻,但奴婢接下来所说,句句都是实话,请公爷听奴婢一言。”采莲说着又磕下头去。
陈希炳本想立刻让人来拖她出去,但现在看她又像是真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冷笑一声:“说!”
采莲抬起磕的通红一片的额头,膝行几步,望着陈希炳肯定的说道:“公爷,世子一定是叫夫人给害了!”
“住口!”陈希炳勃然大怒,抓起手边的茶盅朝着采莲就扔了过去。
采莲不躲不闪,任凭茶盅砸中她的脸颊,温热的茶水洒了一身,却始终一动不动,她不等陈希炳再说什么,飞快的接了下去:“公爷容禀,奴婢并非妄言,夫人实非平日显现的那般贤惠大度,她不但冷待大夫人,还一心欺辱大少奶奶,就连四姑娘,夫人也是一心想纵的姑娘不懂事,好衬托五姑娘年幼知礼,更买通奴婢,要奴婢哄着姑娘胡闹,好让公爷厌恶……”
陈希炳再忍不住,起身抬脚就在采莲肩上踢了一脚,把她踢的一个趔趄,歪倒在地,然后亲自走到门边,看着伺候的人都离门远远的守着,才转身问:“你说夫人买通了你哄骗四姑娘,难不成你现在是良心发现,想自己认罪伏法?”
采莲在陈希炳问话的功夫里,已经又重新跪好,听了他的问话,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回道:“奴婢自知罪孽深重,辜负了四姑娘的信重,实是不忠至极……”
“别废话!”陈希炳不耐烦了,“先说你为什么出首诬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