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迈步走进去,“砰”的一声门关住了,莲怡和陈浩林还没有进来,我只愣了一下,走进院子。
院子里面很干净,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忽略掉不远处枯死的树,不失为一个静修的好地方。
院子里石凳上,坐着一个穿着朱红色麻衣长袍的女子,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高傲。
“坐”她微微一笑,眼底却带着疏离。
心下一惊,这嘶哑的声音竟是从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嘴里发出来的。
我上前坐在石凳上,仔细打量这个红衣女子,一时间静默无声。
“喝杯茶吧,这夏末的天气还是有些燥热呢”她伸手抚过散落在额前的一缕长发,笑意未达眼底,带着几分疏离。
听了这话我才注意到桌上还有一杯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摆在那的,或许在我进来之前,或许在我坐在这里之后。
我伸手端起那杯茶,茶水略微混浊,凉的刺骨,我的手指甚至有些麻木。
“不尝尝吗,我泡的茶”她微微侧头看着我,声音淡淡的。
被她嘶哑的声音扰得心烦意乱,静不下心来。
“说正事吧”我轻轻晃动茶杯里的茶,茶水愈发混浊,逐渐变成浓浓的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轻声笑了笑,将茶杯轻轻放回石桌上。
她看了看被我放回石桌上的茶杯,从她的眼里我捕捉到了一丝戾气,转而又变成淡淡的疏离,甚至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眼前分明就是个冰美人。
“听说你们在找我,是吗”她莞尔一笑。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语,转而看向院子里那棵已经枯死的树,树上挂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只死掉的猫,已经僵硬了。
“你胆子很大”听声音她似乎有些动怒了。
“我胆子一直很大”我有些诧异,自己发出来的声音竟出奇的冷静。
“哦,说谎话可不是个好习惯,看到脚印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云淡风轻”她声音轻轻的,讥讽的意味倒是很明显。
我挑了挑眉“这么说是你做的”
她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石桌,发出轻微的“哒哒”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突然就觉得这张脸似乎没有刚看到的那么好看了,有些不服贴,又有些扭曲。仿佛,不是她的脸。
她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竟然将脸皮整个撕了下来,整张脸血肉模糊,眼睛是两个血窟窿,她对着我咧嘴笑了笑,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她站起身缓步走进屋内,虽然从小到大这样诡异血腥场面我见的不算少,但每次还是会被吓到。
我手脚冰凉,但并没有把害怕表现在脸上,依然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
望着远方思绪飘的很远,想起来奶奶曾经转述神婆说的话“这孩子招阴,命里有劫”心里竟然平静下来了。
我心想,既然这劫要看我造化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恐怖的场景以前也没少见,没必要大惊小怪。见多了就习惯了,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好在没有让我等太久,很快屋门就打开了,她缓缓走出来,依旧美丽动人,不过这次是张陌生的脸。
“是我失礼了,让你久等,没有吓到你吧”虽嘴上这么说,我却从她眼里看不出半分谦意,反而有了看笑话的嫌疑。
我轻声笑了笑“没有等很久”顿了顿,接着又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目前的处境,害怕可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是不是”我的声音似乎有些尖锐。
“哗啦”是瓦片从屋顶滑落的声音,我抬头,屋顶赫然出现了一只黑猫,它半卧着,带着一丝慵懒。
我认得它,那只熟悉的黑猫,我记得他叫它“阿墨”
看到阿墨,我的底气便又足了几分。直视着勾了勾嘴角“不经过我的同意没有东西能让我感到恐惧,当然,包括你。既然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我先告辞了。”
“我和早上偷听你和你小伙伴说话的人不是一起的,这算不算重要的事”她的眼睛盯着刚才的那杯茶水。
我瞥了她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顿了顿,再次把目光转向那杯茶水。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要走了”我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们挡不住我的”她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轻蔑。
我皱了皱眉,拉开大门,扭头对着她笑了笑“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