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是孤儿,元夫人这么说是影射本宫吗?”她一闹,反而更激起花绿芜的脾气来。花绿芜不为所动,叉着手说:“照元夫人这哭法,皇上娶了本宫这个孤儿就是跳了火坑啊,皇室出了本宫这个皇后就是祖宗造孽啊!有了本宫,皇陵地下的先祖不安,现存的皇室血脉长辈都要撞墙啊?既如此,本宫这就拉着元夫人去皇宫,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皇上废了我这个皇后去!”
尚相再淡定也听不得这诛心的话啊,顿时拉住元夫人不许她在哭,夫妻双双扑地跪下:“娘娘息怒!臣等死罪,但绝无此意,还请娘娘千万不要误解。”
“本宫误解什么?本宫不就是专门过来害你们女儿的吗?”花绿芜自嘲一边去拉元太太:“夫人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去,对着皇上哭去,说本宫怎么害你女儿”
元太太真吓怕了。刚才是七分假哭,这下子却骇地脸色发青,泪流满面,忙一把捉住花绿芜的手,哭道:“娘娘,是老身糊涂,是老身糊涂,老身该死,老身该死!!”
“元太太,是本宫该死呢!谁让本宫仗势欺人来陷害你的女儿!!”
“不,不,没有,皇后娘娘心底善良菩萨转世,对我们囡囡只有好心没有坏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元太太语无伦次。
“既然本宫不曾害她,你为何叫你女儿躲起来!”
尚相闻弦音而知雅意,默默叹口气,转头吩咐仆从:“还不快把小姐请过来”
何不求顿时对师妹佩服地五体投地——不愧是罗钰都招架不住的吵架高手啊,这冰冷的语调,这慑人的魄力,最重要的是气昏头了也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尚宜兰面容憔悴,瘦弱苍白,像是忽然大病一场,虚弱地走路都得靠丫鬟搀着。她一进屋,先看到怔然的何不求,勉强一笑,眼泪却滚落下来。
何不求先是无比震惊,然后转头,眼神霎时失去温度,冰冷地看着元夫人。
——这就是她说的疼爱女儿!!
元夫人看见女儿,也有些讪讪。
“尚宜兰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尚宜兰跪下去容易,没丫鬟搀扶却根本没力气再站起来。
花绿芜震惊地看着她:“你……好端端的,你这是怎么了”
尚宜兰低头,笑容苦涩,并不敢答言。亲娘逼她一定要嫁给那位门当户对的公子,一日不答应便一日不许她吃饭。关小黑屋里饿的头昏眼花,早不知过了几日几夜。
元太太硬着头皮说:“囡囡染了风寒……”
“你骗鬼啊!本宫难道没见过风寒?”花绿芜吼道,元夫人顿时不敢吱声了。
“尚宜兰,出身清白!素有德行!勤勉稳重!从今日起,着入宁春宫为女官!”
花绿芜猛地站起来:“这里本宫真是呆不下去了!尚宜兰随行,起驾回宫!!”
等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失去女儿的元夫人才痛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囡囡看来非得嫁给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了!老爷,你得想法子救救囡囡啊,我宁肯她死了也不能嫁给那种人,有辱门风啊!!人家知道咱们有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女婿,咱们很光彩么?”
尚相头痛地看着老妻。他身为男子,几乎从来不管后宅家事,没想到竟祸从天降,竟无端深深得罪了皇后娘娘。
——那可是连皇上都不敢得罪的皇后娘娘!且老妻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在他看来,小女儿去了皇宫反而是好事,她要是混得好,就是缓解自己家与皇后娘娘的桥梁。他们已经够惹皇后讨厌的了,再火上添油,岂不是找死?
“把夫人扶回房里去,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老爷!!”元夫人嚎啕一声,扑过来想抓他的手!
尚相眉头一皱,躲了过去,心里涌起一股厌烦,催促仆人道:“还不快去,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