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钰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花绿芜正在气头上,这时候他要去了无疑是火上浇油。
想想以前他俩吵架,他在有理的情况下都说不过花绿芜,何况这次没理……绝对会被愤怒的花绿芜从精神上削成人棍的——!!
小冯满怀同情地催促:“皇上,娘娘正等着您呢,您……”要是没事这就赶紧去吧!您去了我才好交差啊。
罗钰:“……”
“不急。”罗钰说。看起来还挺镇定,随手拿过一本奏折,很仔细地看完,执笔批改起来。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现在道歉她会原谅他吗?一定不会的!这次死定了怎么这么倒霉明明很小心了怎么还被她发现了天要亡我吗
小冯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罗钰批改完第一道奏折,放在左手边一摞……接着很顺手地又从右手边拿起第二道奏折。
小冯:“……”
尼玛的,皇帝不急他都快急成太监了好吧!!主子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怂!逃避无用,逃避有罪,反正娘娘都饶不了您了,您还想数罪并罚吗
罗钰很镇定,岿然不动。
小冯等不及,又问:“皇上,您什么时候起驾?”
罗钰仍答:“不急。”
又过了煎熬的半天,小冯急地如热锅上的蚂蚁,催道:“皇上,娘娘等着您呢……”
罗钰无言以对,干脆拿着奏折侧身一转,无比沉静地看着,好像根本没听见。
主人你怎么可以无耻到这样小冯快被逼疯了,转头求助地看着梁谦桐。梁谦桐爱莫能助地回望他。这种帝后之间的內帷之事,他身为外臣,公私有别,不好干涉。
罗钰提笔在奏折上批复,忽然想到什么,提笔一顿,视线从奏折转移到梁谦桐那里,问道:“谦桐,隐月怎么没来皇宫?皇后昨儿还跟朕说过,有些惦记隐月。”
梁谦桐:“……”
什么叫人在屋内坐,祸从天上来!瞬间他就跟小冯站到同一个壕沟里,深深理解了小冯的无奈——尼玛的,身为皇上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居然想让柔弱的隐月做挡箭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谦桐抱歉一笑,答道:“隐月也十分思念皇后娘娘,不过最近她有些咳嗽,怕把病气传给了娘娘所以……”
罗钰阴冷地看着他。他记得很清楚,前天白隐月还好好的呢,这得病的速度也……
梁谦桐无辜地看着皇上,总算给出一条建设性提议:“空空道长诙谐有趣,娘娘又素来尊敬他,皇上若是关心娘娘,倒不如让空空道人多陪陪娘娘。”
——怕老婆骂,找你丈人爹救火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罗钰随手扔掉奏折,对小冯说:“还不速速请空空道人过来!!”
空空道人火速赶往宁春宫的时候,花绿芜正躺在被子里装死。
她从一个时辰前等到现在,历经愤怒,极度愤怒,在“罗钰不来,罗钰怎么还不来,罗钰这死小子怎么还没滚过来”的极度怨念中气得饭都吃不下去,乃至最后伤心无限,心灰意冷。
“等我好了就离宫!!等我好了就、离、宫!!”
她狠狠地想,看着旁边酣睡的宝宝,不禁悲从中来:“小胖胖啊,娘怎么这么命苦啊?你爹这个大骗子!就知道骗人,对娘一点儿也不好。到现在都不过来,他根本就不在意你娘的死活……”
“你爹太坏了,从不肯说实话!”
“娘好伤心,你爹根本就不信任娘,在他心里头娘亲就是个累赘……”
“花糖豆!”空空道人和颜悦色。
“明明说过再也不骗我了,结果还是撒谎,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这日子没法过了!!”花绿芜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生气,一会儿苦瓜脸,一会儿愤怒脸。气得想在床上打滚,偏偏宝宝还在床上。花绿芜一蹬腿从床上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要去找罗钰算账!
“哎哟,谁啊碰死我了!!……哈?师父,你怎么来了?”花绿芜被撞得四仰八叉躺回床上,揉着好痛的脑袋起身,这才看见她师父。
空空道人:“……”你这才看见为师我吗?
花绿芜咕噜一下滚下床,这就要穿鞋子:“师父你闪开,我这就要去找罗钰!”
空空道长登时想起罗钰的嘱托,问:“你找他做什么?”
花绿芜怒道:“一刀两断劈了他!!”
哎呦我滴妈!空空道人大惊失色,当场就伸开胳膊拦住徒弟:“不许去!”
“……”
空空道人努力和颜悦色道:“糖豆,你跟罗钰不是感情很好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喊打喊杀的?来来来,坐下来慢慢说。”
花绿芜一怔,狐疑地看着她师父:“师父,我明白了,你被罗钰收买了吧?”
空空一拍桌子:“胡说!你师父我是那种人吗?”
——花绿芜悲愤地想:不是吗?
感到被师父背叛的花绿芜更伤心了,瘪嘴道:“师父啊,究竟谁才是你徒弟啊?关键时刻你要分得清亲疏远近啊”
空空道人老脸一红,咳了一声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在师父心里,你这个小徒弟……夫妻一样重要,都重要。”
花绿芜:“我要是跟他分了呢?”
“你要是跟他分……分你个头,花糖豆你敢!”老道士顿时一蹦三尺高,挥舞粗短的手臂差点儿打着花绿芜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