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除去自己,等他在都城稳固了势力,可就越发难以除去了。难道皇上竟真的有心立他为太子?
病容苍白的皇上俯视下面,咳嗽两声,“你们的忠心,朕都知道。但是边境再危险,没有叫未来的太子前去冒险的道理。诸位都是有儿女的人,应该体谅朕现在的心情,难道朕死去的儿子还不够多吗况且秦王是朝廷柱石,就算边境打了败仗,就算丢了边境!也必须保证秦王的安全!这是尔等以后要谨记的第一要务,尔等都听清楚了吗?”
“臣等明白!”
“那么,”皇上摆摆手,又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也还未到玉碎瓦全的时候。东川毕竟还没有起兵入侵。你们想想怎么和议吧!”
中心方针已定,商量的速度加快。
最后,秦王按梁谦桐的计谋,推荐交际手腕十分厉害的皇商谢平道,带厚礼去东川行贿。梁谦桐对东川朝廷了如指掌,挑了几个关键人物,叫谢平道朝他们散播靖安亲王要夺白竺以自立的消息;同时派素有辩才的御史方莲荷去东川边境对靖安亲王晓以利害,并许他十分的好处。
秦王将此计谋一一道来,有理有据,叫众人都十分信服,连连点头。一部分人霎时改变了对秦王的看法,原来他不止是一个威震天下的武夫,还有缜密的头脑。这计谋不是罗钰自己想出的,就是他麾下谋士想出的,无论哪一种都能证明他的实力。
皇上听了也满意,当场就允了。等众臣退下,皇上忽然唤住即将离去的秦王,招手叫他过来。
罗钰心想难不成要叫他为刚才的事情谢恩?
他可完全没有此意。
秦王矜持地看着皇上,站得笔直。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目光自然就是居高临下。
皇上也不生气,也不失望,目光平视前方。虽然看着他矫健的身体,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他的意思。
旁边伺候的褚雁冷汗冒出来了,连忙绷紧了心神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从某种程度来说,父子俩还是有些相像的,那就是性子都很犟,当着面儿,谁也不肯给谁低头。
皇上咳了一声,忽然沉声问道:“刺杀皇后的人是谁?”
“哪个皇后?”罗钰立即刺了回去。
经此提醒,皇上立即知道自己口误了,皱着眉头说:“是蔡氏。朕叫习惯了,你不要明知故问,用这种口气来跟朕说话!”
罗钰平视前方,看着墙壁上金碧辉煌的雕绘,清冷道:“我又不是同党,我怎么知道?”
“那人,在那时候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举动,你要是不晓得他是谁,你是绝不会放过他的!”皇上皱着眉,厉声道:“不要在朕跟前搞鬼!”
“哼……!”
罗钰还没有开口,只见皇上忽然捂着额头,面露痛苦之色。褚雁大惊,赶紧扶住皇上,轻轻地给他揉着额角。这情形一看就是皇上的头痛又犯了。
罗钰看着他,眼神复杂。褚雁一边小心给皇上揉一揉,一边瞅着秦王,小声说:“皇上,要不要宣御医?”
皇上缓了半天缓过气,抿着唇顺势推开褚雁,缓缓道:“不用!这点儿小伤……一时半会儿,朕还死不了!”
“既然皇上身体不适,本王先行告退了。”
“站住!朕准你走了吗”皇上忽然抓住秦王的衣袖,怒道:“自作主张!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你再走!”
皇上抓得很紧,可是秦王很随意地转身一挥手,褚雁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秦王已经摆脱了皇上,“说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哼,无论蔡氏得罪了谁,害过谁,现在谁又要找她报仇,告诉您一句,本王可一点儿都不觉得关心!刺杀蔡氏的人跟本王没有一点儿关系,本王也不知道他是谁。您想知道答案,自己查去吧!”
皇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罗钰整理衣襟,“皇上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本王就先告退了。”
“等等,朕有其他的事情要问你!”这皇上还真能忍气吞声。
“太后给朕说过,怕你的王妃出身低微,没有皇室女眷的端秀威仪。叫朕问你,你是继续叫她当秦王妃,以后再当太子妃,还是另择闺秀?”皇上冷着脸说。
话音刚落,罗钰的脸色立即比他还冷。
皇上看他一眼,继续说:“要是你想停妻另娶,整个都城,三品大员家的千金闺阁,任你挑选。”
“太后果然年纪大了。年纪大的人,看人就容易不准。”
罗钰冷笑道:“她竟以为我和皇上是一种人。哼,那她可真是看走眼了!”
秦王愤然远走,皇上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褚雁缩着头,恨不得变成小蚂蚁。
皇上忽然淡淡一笑。“褚雁,刚才你听到什么话,给朕说说。”
“奴才,奴才什么都没听到!”褚雁马上趴在地上了。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