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死!死亡的气息弥漫四周,铺天盖地。留在这里是死,逃出去竟也是死
百姓与守军几乎绝望了。不知何时,惠州竟已经陷入有死无生的地狱!
恐慌情绪已经达到顶点!
罗钰要的时机,到了。
校场。
罗钰身穿黑色盔甲,外披黑颜色绣金色蟠龙的披风,站在校场高台之上,威风凛凛犹如天神。
训练有素的东海援军身穿鲜明的盔甲,于四周严密守卫,校场中站满了衣衫破烂的惠州残军。校场之外,还站着许多腰缠麻绳,头蒙白巾的百姓。惠州生死存亡之间,他们已经没有了主意,只能流着眼泪,满怀祈盼的看着曾救助他们的东海侯爷。
有许多老弱妇孺已经跪了下来,流泪闭目,双手合十,喃喃祈祷。侯爷既然能救了他们第一次,她们希望能再次获救。佛祖保佑!
罗钰居高临下,扫视四周。那双犹如寒冰的眼睛,似乎看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校场鸦雀无闻,只能听到风呼啸的声音,
罗钰开口,声音缓慢,低沉,而有力。浑厚内力使方圆十里俱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
“敌人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无论投降与否!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为今之计,若想保住自己的父母妻儿,若想保住自己辛苦打拼的财产——”
“抽出你们的刀!”
呛啷啷!!刀剑出鞘的声音络绎不绝。四周的东海援军都已经率先亮出刀戟!
被这股气势所感染,惠州残兵也开始有人陆续抽出兵刃。开始十个八个,慢慢地千个百个!雪亮的刀刃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杀气纵横,寒气一片。
周围百姓看见这一片森然雪亮的刀光,有的大惊失色,脸色苍白,有的激动不已,双眼赤红!这情,这景,不禁令人心底战栗,油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敬畏之情。
紧紧握着刀戟的将士,心中的恐惧、哀伤、绝望、愤怒与杀气凛然的刀光缠绕在一起,竟奇异地滋生出一种力量。
——怨恨的力量!求生的力量!
我们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暗害人,为什么天要降下这等滔天灾祸我们与东川毗邻而居,并未侵犯他们,为什么这群东川人一定要将我们折磨至死,赶尽杀绝
虽说靖安亲王死了女儿,但他不是已经杀死了仇家吗我们远在樊州邺州的爹娘亲戚犯了什么错?老老实实活了一辈子,却家破人亡弃尸荒野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他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定要我们为他的女儿殉葬!既然他杀我们,我们就杀回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替远方的亲人偿命!
不知谁带头高喊了一句:“杀了靖安亲王狗娘养的!!”
“杀了他们!”
“杀了这群东川狗!”
“杀!”
“杀!”
恐惧,愤恨,绝望,在战栗的吼叫中酝酿出一种新的情绪来。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在将士含泪的双眸,颤抖的嘶吼中发泄了出来!
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罗钰抽出斩鬼刀,漆黑的刀身嗡鸣作响,急于嗜血!绣金蟠龙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睥睨四顾,冷酷犹如修罗!
“打开城门!弓箭手城头掩护,尔等与本侯一起,进攻敌营!!”
靖安亲王一辈子没打过这种窝囊仗。
惠州一改之前的死守方针,竟自杀式地硬碰硬交战,一连三天数次强攻!所有的将士都赤红着眼睛拼了老命,简直一付同归于尽的狠辣模样!哪怕身中数刀,也要在临死前咬下敌人一块生肉!
东川守军虽然多,先前在东海侯手下的火炮强攻中刚吃了大亏,还心有余悸,恐惧胆寒,这士气就弱了两分。
再加上他们本来一路凯歌,势如破竹,如今初遇挫折,折了锐气,剩下的士气又萎靡了些。
而所谓战争,和夫妻相处之道有个相同点,那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正如东川士气一弱,十分的实力只能使出七八分。而惠州将士抱了死志,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本来十分的力气能爆发成十二分。高下相形,强弱相较,再加上抽冷子火炮助阵,竟挟了一股逼人的戾气,逼得东川节节后退!
“这东海罗钰简直是个亡命徒!”听了属下统计的士兵伤亡,再霸气的靖安亲王也觉得撑不住了。
“暂时停战!上书白竺国主,约定时间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