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钰来到的时间恰到好处。
惠州差点城破。眼看形势危急,罗钰先下手为强,直接架起火炮,炮轰敌人后方!东川措手不及受到这等重创,后方将士顿时死亡惨重,前面因为混乱失去阵型。靖安亲王见此当机立断,东川迅速收拢军队撤退。东海援军一番砍杀之后,进驻惠州!
惠州守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厚重的城墙被敌人的投石机砸毁了多处,有好些箭垛都被砸塌了,墙上地面坑洼斑驳。城头守军死伤无数,活着的也衣衫破烂,满身血污。看到甲胄鲜明,气势磅礴的援军,许多士兵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罗钰立即向自己的亲信将领下令,按照之前与梁谦桐商议设定下的最佳防守方案,每处墙头险要都驻扎足量的人手。
惠州主将陈熙肩头中了一箭,鲜血淋漓。他却不敢先行治伤,而是让亲卫搀扶着过来,苍白着脸给罗钰下跪行礼。
罗钰说:“陈大将军先下去治伤。圣上派本侯过来援助惠州,你我鼎力合作,打退敌寇便是,除此之外并不需要过多虚礼。”
陈熙谢恩称是。
罗钰带着一众亲兵朝城内走去。
亲卫扶着陈熙回去治伤,偷眼见左右无人,悄悄地跟陈熙说:“这东海侯爷真是傲慢!初来乍到也不问问大将军军情,自己瞎布置。”
“放屁!你懂什么”陈熙冷眼看他,要不是肩头有伤,直接就一巴掌扇过去了!那亲卫吓得一缩头。
肩头又是一阵剧痛!肌肉收缩,弯钩箭头深扎肉里,陈熙疼的直抽冷气,嘴唇直哆嗦,好半天才说出话来。
“我方才仔细看过了,东海侯很不简单,布置相当有章法。”
这正是让人疑惑的地方。陈熙知道东海侯之前从未来过惠州,为什么却能对惠州城防了如指掌?
陈熙皱着眉头细思恐极,头痛不已,最后干脆直接抛开这个问题不想了。
妈的,现在保住惠州最重要!惠州守军早已经元气大伤,就算加上东海援军,整体人数也远不及东川将士。
幸而东海侯手底还有火炮。这是唯一的胜算!陈熙明白,仅靠自己,惠州迟早玩完!
所以现在只要能保住惠州,就算日后东海侯造反了他都不管!先顾着眼前吧!
下午陈熙拔箭裹伤,生生剜烂一大块肉,几次疼得死去活来!这人倒是能忍,晚上顶着发烧的昏沉脑袋,直接去东海侯的行营拜访。
陈熙开门见山:“侯爷,惠州的情形您也看到了,皇上既然派您来,那陈熙是绝对信任您的。只是陈熙身为惠州主将,担着惠州存亡的责任,现在我自己已经对惠州的守卫毫无办法,您今天要是不给交个底,陈熙今晚上得愁得睡不着觉。”
花绿芜做男装打扮的小将军,听这人说话这么直爽,扑哧笑了起来。
罗钰不动声色看她一眼,花绿芜翻了个白眼,又开始装锯嘴葫芦。
罗钰这才看着因高热不退,脸色通红嘴唇起皮病怏怏的陈熙,说道:“陈将军快言快语,本侯也就有话直说了。这次敌众我寡,想取胜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统一军权!惠州守军与东海援军合二为一,方能同心协力,力阻敌寇!”
这是要夺惠州军权呐!XX的!!瞧着这侯爷年纪轻轻脸皮白嫩,没想到竟是个皮厚的,这刚见面还真说得出口!
陈熙脸色大变,抬头便看见罗钰冷冰冰的眼睛。那目光既冷酷,锋锐,又志在必得!
四目对视!
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熙咳嗽起来,苦笑道:“看来侯爷有备而来,怪道把惠州都摸清楚了呢!”
罗钰冷冷道:“东海未曾受过白竺的一丝恩惠。这次出兵为解惠州之困,白竺之危,已经仁至义尽!陈将军搞清楚,是惠州求助东海,而不是东海有求惠州!且本侯立足东海,并不贪图惠州兵将,只是形势迫人而已。现在东川守军数倍于我军,东海援军与惠州守军分开以后更加势弱,两军交战必败无疑!本侯败了,不过回东海而已。足下若败了,当今圣上安肯饶恕将军”
陈熙冷汗直冒。
花绿芜见他满脸冷汗,嘴唇灰白,咳嗽不止,便端了杯茶递给他,说道:“将军不妨想一想于鹏飞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