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罗在这一区住了七年,一直知道这附近有个海滩,但她从没去过。
小时候住的女童院也在海域附近,修女说有女童试过偷偷逃走然后掉进海里送掉了性命。
谁知道呢?
那个逃走的女童也许在海浪的声音里找到幸福的天堂,前所未有的海阔天空。
白罗想得入神,看到实物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海边。
没有来过,漫到这里的脚步缺乏诚意,却还是不费力气地寻到了。
赤脚踏着细沙的美好,空气中难得一尝的咸味,天空里流动着的棉花糖一样的浮云,世界叫人不舍。
“妈妈,妈妈,我们的城堡!喔!!!呵呵呵…我们的家!”
“宝宝,好棒!把我们的家建得好大好高哦!!!妈妈亲亲!呵呵…”
不远的地方,有母女两个亲密无间,白罗觉得她们太漂亮。
海风渐渐大起来,吹散了白罗的头发,她穿着自己的颜色,融在海风海浪悠扬的画面里。
“宝宝,起风了,我们走咯!”
“等等…妈妈等等。”
“姐姐,这个给你。”白罗迷茫,‘妈妈口里的宝宝’奔向她,塞给她一只贝壳。
宝宝的高度刚刚好够到白罗的手,白罗并没有亲切地弯腰,只是细声问出一句“问什么送我?”
“因为…因为你好漂亮呀!嘻嘻…”宝宝害羞地拉着自己的裙子。
做宝宝真好,善良得那么真。
“姐姐,你怎么哭了?”宝宝皱起眉头。
“如果姐姐的宝宝像你这样可爱,姐姐会笑的。如果姐姐的妈妈像你妈妈那样认得她的宝宝疼着她的宝宝,姐姐会笑的。如果…如果他不是黑色的,我会笑的。如果——好懦弱的词。”
白罗喃喃说了许多,海风更强势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没有善良的宝宝听她自语了。
海滩上的人都散了。
她“哧!”一声笑出来,仰起头,双手环抱着自己,身子颤动——和自己笑的频率一样。
孤冷,清宁,黑夜——没有背叛过她。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星星也乏见。
不重要,简单地离开很干净。
她迎风走进海水里,很冰,比她的身子冷。
才发现,要走上好一段路途海水才能淹到颈部。
“妈妈,我爱你!”
她美丽的容颜消失在有咸味的空气里,海水淹没她的全部,不着痕迹。
***
“白罗!!!白罗!!!你在哪里?!!!白罗!!!”
他来了,口口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白…”海滩边的白鞋子止住他一生一世的撕扯。
所有的第六感在这个滴答醒过来,他一跃入海,在没有边际,没有深度的蓝色里疯狂的不讲道理的苦寻着他的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