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林之中走出一个高大的女子,牵着一匹黄牛车,一股浓浓药味幽幽传来。“是药香姑娘啊!”小草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少女,“少爷,是药铺的药香姑娘!你怎么也来了?”小草似乎对这个药香姑娘的印象很好,不等狂非清反应便过去抓住药香的手一脸的亲切。
“你的病很严重!”药香姑娘语出惊人,小草和秋小花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原来的意识被压下去了吗?”被狂非清紧紧盯着这个药香姑娘也没有丝毫的畏惧,见惯各种疾病毒蛊的恐怖与危险,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想来以后会出现的越来越多,渐渐湮灭原来的意识。”
“哼!你知道什么?”狂非清大怒道:“我跟他本为一体,互为表里,他被伦理道德束缚,不能痛快的活着。难得他的自尊心奔溃,我才掌控了这身体,我才是真正了解我的人,我才是可以让自己达成目的的人!我才能让自己痛快的活着!我就是我!!”狂非清怒气冲冠,目眦尽裂气势达到顶点。
“只想随心所欲的活着吗?”药香听着狂非清的话竟然无力反驳,“不过这样只会降低你的寿命。你出现的越多,消耗的寿命越多,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怎么会这样?少爷只是发狂而已啊,待会就回恢复过来的啊!”一听到狂非清会折寿,小草急的跺起脚来。
“不能一展所学,不能轰轰烈烈的做一番大事”狂非清没有反驳,“即使空活百余年也毫无意义!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坐渺渺萤火,当如烈日耀空,万众归心!”狂非清一甩衣袖正要继续说着什么突然就捂着脑袋起来,“这副身体还是不够强健啊!不过我···”话还没说完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草和秋小花急忙扶住狂非清,药香一把抓住狂非清的手腕诊起脉来,脉象有急促转向平和,气血渐渐下降,“没事,待会便恢复过来,不过气血有亏,需要补补。”药香确诊之后有点奇怪,但是也没有和小草秋小花说起。三个女子将狂非清抬上马车,一时间倒是沉默起来。
秋小花自责不已,要是自己有胆量违逆狂非清的话现在就没有眼下的情形了,小草没有狂非清在一时之间没有丝毫的主见,而药香则琢磨着用什么原因来正当的跟着狂非清好让他做自己的试验品。“不知该如何是好!”小草犹豫起来,本来是和秋小花分路而行,眼下倒是难办了。
“小草,我要和你们同行!”秋小花思量良久才下定决心,“前往昆仑的路上不知几千里,路上危险重重,多我一个人也多份力量,而且我的武功也不低,相信我一定帮得上你们!”小草听到秋小花的话脸上一喜,但是转而便摇摇头:“我们去昆仑,大概要一年半载的,太过耗费时间,只怕耽误你师傅。”小草的话让秋小花想起自己师门的艰辛,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秋小花低声不语。“还是等少爷醒了之后再做决定吧。”小草见到秋小花犹豫起来提了一个建议。“只得如此了。”秋小花看着狂非清再次沉默起来。药香一边给狂非清诊脉一边探查着狂非清的状况。
治疗这种疯症癔症的方法除了让病人挚爱唤醒本身的意识之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发疯的意识忘掉一切,磨灭自己的存在。虽然在是试验之中疯症的病人不在发疯,但是也没有清醒过来,根据推测应该是自己的本源意识被磨灭掉了,留下的只是躯壳而已。人若想得救,必先自救,而后天救。治病也是如此,还是要看一个人的生存本能是否强烈。
狂非清就是这种生存本能极为强烈的人。但是他身体的问题比想象的还要严重,除了气血亏损之外,皮下大量的淤血,渐渐淤积,使得他变成了黑色,而更加严重的是他的脑袋之中还有数块淤血。小草和秋小花显然也发现了这样明显的状况。
“药香姑娘!少爷怎么变黑了?”小草急忙抓着药香的衣袖。药香从腰间取出一只布条,打开布条就看到上面扎着近百根的银针,“快把他的衣服脱掉!”药香一边点起檀香一边对小草和秋小花说道。
小草还没什么就赶快给狂非清脱起了衣服,秋小花面色一红,但是还是紧紧的抿住嘴唇帮着小草。“啊!怎么会这样?”小草大叫起来,狂非清的身体明显大了一圈,皮肤是铁锈一般的黑色让人心悸。“冷静点,别打扰大夫!”秋小花知道救人的轻重缓急急忙低声叮嘱。
药香看着浑身**的狂非清也是一惊,还是第一次遇到全身发肿淤血的状况,但是眼下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只见药香双手如同蜜蜂一般飞舞起来,从狂非清的头顶一直到脚底板沿着经络扎上了银针,轻点针尾银针便震动起来,不一会就见到黑色的淤血缓缓的流出。“还不够!”淤血之所以叫淤血,就是因为它淤,因为淤所以凝结难以从银针中快速流出。
“仔细的把淤血挂掉,不要碰到银针!”药香再次吩咐便从药箱之中拿起几只罐子,罐子之中都是熬制的药胶,她去了几种不同的药胶搓成了一个小球给狂非清喂了下去。小草和秋小花用布擦着狂非清身上流出的淤血。
“药效不够?”药香看着针眼之中淤血流出的速度还是没有变化,再次搓了一只药丸给狂非清喂了下去,不一会淤血流出速度明显加强,仔细的给狂非清擦去淤血的小草和秋小花汗如雨滴,淤血流的又快,还要别碰到银针是在是有点难度。
没一会就有针眼之中流出鲜红的血,药香仔细的看过将之一一拔出,先是心肺躯干的针,再是四肢脑袋的针,最后将针全部拔出已经耗费了半个时辰。药香拔完针又选了几种不同的药胶错搓成丸子给狂非清喂下。“现在淤血除去,好好养着便可。”药香擦着额头的汗道。小草和秋小花此时也放松下来,刚刚是在太紧张了。
狂非清只感觉自己非常的疲劳,身体又非常的虚弱,耳朵里面充斥着蝉鸣脑袋都快炸了,“怎么了?”狂非清想抬起手摸摸额头,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无力的耷拉在肚子上,肚皮一凉。“衣服呢?”狂非清有气无力道,睁开眼就看到车顶一片眩晕。
“啊!”秋小花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跳下马车捂着自己的脸。小草扯过狂非清的长袍给他披上,又扶他靠在马车上,“少爷你不记得了?你和那个叫公孙的比剑,然后··”小草刚想给狂非清说说就被药香打断了,“然后公子力战之后便昏迷不醒,浑身发热我便施针去热。”小草一听便反应过来,“是啊,少爷不记得啦?”
“哦”狂非清,“多谢姑娘了。小草取些银子与这位姑娘做诊金药费。”狂非清脑子迷茫,“车怎么没走?”说着便昏睡下去。小草拿出一片金叶子给药香,“药香姑娘这是诊金,请收下吧。”药香倒是没有推辞,“看来病人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痊愈的,反正我准备四处走走不如就跟你们一起走吧。”
“好啊!”小草非常高兴,眼下有一个大夫跟着实在太好,“小花你怎么说?”秋小花正羞涩着,一个姑娘家家的贸贸然就见到男子的身体,虽说事且从急,但是眼下却非常的尴尬,“我··我还是回黟山吧!”说着秋小花便扬起马鞭哒哒而去。小草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见到别人窘迫的样子非常的开心。
狂非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小草已经点起了油灯,床榻有点硬,微微的有点硌人。身体还是非常的虚弱,但是神智渐渐清醒,虽然感觉不到饿,但是肚子还是咕咕的叫了起来。小草听到动静急忙扶起狂非清坐起来,“少爷好点了吗?”
狂非清微微点头,“好多了,这是在哪?”小草舀出做药的浓汤喂给狂非清,“到了凤翔,大概还有两日便可到西梁国境。”狂非清喝着汤汁,有种甘甜的药味在里面,喝下去暖洋洋的。喝完浓汤小草又端来一点饭食,点起了檀香。
吃完饭狂非清便倚在床上安静的发呆,小草收拾好便也爬到床上准备和狂非清一起休息。脑袋之中又回响起那经文的声音,没有以前那么吵,狂非清似乎能够稍微理解一点,整个人渐渐的便沉睡下去。
狂非清一连在床上歇了两天,才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恢复了一点,这才下床活动,期间名叫药香的大夫来看了几次,配了不少的药。但是似乎这个女子太过于尽责,让狂非清有点不安:她的眼神太过热切。
舒展着自己的筋骨,久违的感觉到神清气爽,骨骼和肌肉在得到充分的休息之后再次充满着力量,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对外界的感觉更加的敏感,一点动静就会像猫一样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