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去。”狂非清对小草吩咐道,“别让她闹出风波来。”喝醉的人最容易发酒疯,不过秋小花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被小草拖着回去了。带小二收拾好桌子邻桌的那几位倒是向狂非清走来。
“不好意思。”为首的男子向狂非清稽首道,“刚刚我等听到那位姑娘说公子对时事颇有见解,不知公子可有时间与我等探讨一番。”满脸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狂非清站起来笑道:“几位请坐下谈!小二上茶!”
“某小姓狂,名叫非清,初至长安,还未请教几位?”狂非清见这几位温文尔雅的气质倒是对这几位有点好奇。“原来是狂兄,我等乃是这附近的书生,某姓宇文,名叫重。”为首的男子介绍完自己之后又向狂非清介绍其他二位,“这位是杨烟,还有这位崔清案,与狂兄所见倒是相似。”
狂非清与这几人见礼之后便问道,“某之前还未睡醒,不知宇文兄所说相似乃是何事?”狂非清的话才说完就被杨烟打断,“行了,我们刚刚在谈论皇帝修长城,挖运河这些耗费民力之举,虽然利国利民,但是不知耗时多久,此举实为不智,只有清案倒是支持圣上此举。不知狂兄有何见解?”
杨烟的话像倒豆子一般的说完了,狂非清略一思量就明白这些人的意思了,他们没有跟香山书院的那群人一样在纠结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好事情,因为修长城挖运河确实是非常耗费民力。但是从这些就看的出这些人的眼界。他们在纠结的是为什么现在做,难道不能缓一缓?还是皇上的眼界如此之浅?
“呵呵。”狂非清轻轻一笑,“不知杨兄可曾看过楼下的景色?”听到狂非清的问话,杨烟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还是老实的作答了,“当然见过。”“那么杨兄会不会与楼下白丁共饮?”狂非清目光灼灼的看着杨烟。
本来杨烟还想随便答一下,但是见到这样认真的眼神便仔细思考起来,良久杨烟才回答道:“不会。我是不屑与其共饮。”听到杨烟的回答,狂非清才收起笑容到,“你不会,我也不会,那么圣上会吗?”
“我等读书乃是辅助明君治理江山,岂能与贩夫走卒共饮?”宇文重疑惑道,“圣上更加当然不会。难道?”说着宇文重看看杨烟又看看崔清案,不是太确定。“宇文兄所料不错,天下虽然很大,但是却不够分。”狂非清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杨烟大笑起来,“当浮一大白!快哉啊!”四人相视大笑,忘乎所以。“看来还是终有三战啊!”待众人平静下来崔清案才幽幽的开口叹息起来。“别理他,他爹就是负责修长城的,死人多了就有点心软。”杨烟对狂非清解释道。
“看来令尊深得圣上信任。”狂非清赞叹一声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依我之见恐怕只有一战耳!”“哦?”崔清案疑惑道:“这是为何?”“既然修了长城,当无突厥袭扰,难道与西梁南陈只有一战?”
“恩”宇文重跟杨烟皱眉思考起来,崔清案也在想着,“莫非是江南/西梁?”不多久三人便疑惑道,宇文重说的是南陈,杨烟和崔清案说的是西梁。“西梁与我朝并无天险之隔,且多骑兵,实在难以灭之。若是与江南交战,怕是得耗费数十载才可。”杨烟说出自己的想法。
“依我之见,这一战便只有与陈朝”狂非清阐述起自己的看法,“自前朝以来,突厥之患已不足为虑,若是圣上连这些都解决不了我等再次谋划岂不是水中捞月徒劳无功?”“这是自然,我朝子开朝以来北方便再无战事。”翠清案笃定异常,“不过为何是陈朝?陈朝建国数十载,兵多将广,且占据天堑,一旦开战,如陷泥潭啊”
“崔兄莫急。”狂非清摇摇头继续道:“风闻前朝有很多人都投奔到西梁,而且都是一家老小,连奴仆都带过去了,浩浩荡荡的好不壮观呐,而且这些人在西梁活的还很安稳。但是西梁又与我朝贸易不断,看来是在犹豫战或不战,相信只要传出我朝要战的风声来西梁必定归降。”
狂非清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前几年天灾不断,南方也没有幸免,但是每年依然会看到有南方大船购入兽皮牛羊,每年带过来的丝绸珠宝也没有减少,相信百姓过的不是这样好,如此暴政之国,必定奸佞当道,奸佞小人总是容易以财富美人收买的,只要渡过长江,一战便可安定天下!”
三人听完之后豁然开朗。宇文重更加吃惊,前朝宇文皇族虽然说是安然逃至西梁,但是作为宇文家的人自然知道跟随皇族的大多数都是从未见过的人,真正的皇族已所剩无几,更多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所谓的忠臣义士。天下皆以圣上仁慈,而不知其中秘辛。
每年陈朝都会购置大量的皮草牛羊,这一点都是司空见惯的,但是灾年也不曾中断这古怪之事倒是没有人在意过,狂非清由此一点竟然可以发现陈朝必败的缘由:陈朝民心可用。“狂兄高见非常!”杨烟衷心的赞叹道,“窥一斑而知全豹,取一瓢而知水汪洋,令人佩服!”
“狂兄所说令人豁然开朗!”崔清案击掌赞道,“以狂兄所才,可以为国谋也!不日必定大显身手!”宇文重和杨烟也是点头赞同,这样的智谋完全就是左相之才,国之大器。
“崔兄谬矣!”狂非清说道这里倒是显得兴致缺缺,“我来此地是找一位剑术高手寻仇的,倒是没有功夫去做官去。”狂非清颓然的坐了下来,一身的才华不能尽显与人,如锦衣夜行也。
“如此倒是可惜了。”宇文重叹息道,“不知狂兄寻得是哪一位剑术高手?”
“我亦不知。”狂非清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不过此人剑法高超,断人四肢伤口竟平滑如镜,斩人头颅于呼吸之间,人竞不露惧意!”
“这?”杨烟惊讶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剑法?实在匪夷所思!”宇文重也是摇头道:“这样的境界实在乃是神人境地,我倒是听说了一些用剑的高手,但是如此境地倒是想不到有哪位。”
“不知这人所杀是何人?”崔清案问道。“莫非是狂兄至亲?”狂非清点点头到:“乃是亡母。”
“实乃不幸!”崔清案摇摇头,“不知出了此人的剑法之外,还有和线索?光凭此剑术无异于大海捞针。”
“唔”狂非清缓和了一下情绪:“凶手还留下了一块玉佩,上面写有昆仑二字。”说着狂非清拿出了腰间的这块玉佩。三人仔细的看了看才道:“此玉温润含光,看来凶手非富即贵。”
“确实,长安乃是天子之都,群英汇聚之地,信息交通之所,此等厉害人物不会籍籍无名,在长安打探消息倒是最好不过。”
三人倒是对自己帮不上狂非清觉得有点愧疚,毕竟人家刚刚给自己解惑,投之以桃不能报之以李,是在让人难以释怀。狂非清收起玉佩道:“天下能者必有好胜之心,若是此中手段必定要验证自己所学,相信他是不会错过长安这个群英汇聚之地的。”
说道此处,四人方才发现已是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今日与狂兄所谈甚为畅快!”说着宇文重便站起来,杨烟和崔清案也急忙施礼。“不过我等还要赶回书院,不能与狂兄畅饮实为遗憾!”
宇文重的话让狂非清也觉得非常遗憾,似乎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就是为了找到知音,短短一叙让人不知时间。“哪里,不能与宇文兄,杨兄崔兄秉烛夜谈我也难以为继,不过既然三位还要赶回书院我也不好在强留,他日得闲,我一定亲自拜访!”
送三人离开客栈,狂非清怅然若失。自己身负深仇,若是找不到线索只得离开长安前往昆仑,不知何年何月在相聚。“书院?长安果然多君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