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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男人四十

男人四十一枝花。但在张秋凤眼里,刚满四十岁的丁德福却是十足的豆腐渣。

“啧啧,看你那眼袋松的,咋看都像一堆癞蛤蟆皮。还有那光秃秃的头顶,都能当电灯泡了。”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秋凤越来越觉得跟丁德福过日子窝囊,总爱拿他的短处跟别人比。“看人家张三,比你小四五岁就已经是副县级了。还有你你那个酒肉朋友李四,虽没当什么官,可人家出入有小轿车,家里的房子换了一套又一套。再看你,都快成大叔级的人了,还是个小小的办事员,你不嫌寒碜,我都替你窝囊得慌。”

张秋凤是典型的刀子嘴,数落起丁德福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事实上,她还是疼老公的。丁德福经常加班,每次回到家,进门总能看到张秋凤温暖的眼神。一开口,总少不了问他吃饭了没有,家里留的饭菜他吃不吃。完了总是很快端来洗脚水让他烫脚。遇到这样的时候,丁德福心里头暖暖的。

说起自己的秃顶来,丁德福也很无奈,由于家族遗传的原因,他头顶的头发从三十五六岁就开始一天天变稀疏,像被霜打过的秋草,缺乏生气,看起来与实际年龄很不相称。张秋凤担心他变成秃子,四处打听,找来好多民间偏方,还照着电视广告买来好多药,企图留住丁德福的头发,但张秋凤的所有偏方和特效药在丁德福头上都不灵验,他的头发还是一根根倔强地离开头顶,露出了头皮。

丁德福年纪轻轻就成了老丁。

张秋凤不再关心老丁日益荒凉的头顶,转而关心起他的钱包来。事实上,自张秋凤认识丁德福以来,他的钱包就没怎么鼓过,每个月就那么些工资,全都打在卡上。而丁德福的工资卡又一直攥在张秋凤手里,丁德福钱包里平时最多超不过五百块钱。

有人曾在张秋凤面前开玩笑,说你可把老丁看紧了,如今的男人可都喜欢三妻四妾。张秋凤对老丁别的自信没有,在这方面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张秋凤看来,只有官场上顺风顺水的人,在情场上才能春风得意。她家老丁除了少有的一点社交,基本上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首先他没那个时间,其次没那个闲情。

面对这样的玩笑,张秋凤会巧妙地回敬开玩笑的人:“我家老丁要真有这艳福,那我首先得给他把把关,怎么着也得找个如花似玉的,免得看走眼,被那歪瓜裂枣缠上,坏了名声倒是其次,关键是脸面上下不来。”说这话的时候,张秋凤是不带任何表情的,好像她这话早就在肚子里憋着了,就像滔滔洪水,一开闸就泄了出来。听着张秋凤不冷不热的回话,开玩笑的人反倒觉得没趣,只好岔开话题,没话找话挽回面子。

老丁大专毕业就进了事业单位,这些年一直在科员的位子上原地踏步。张秋凤时常在老丁面前唠叨,啥时候你也弄个一官半职,让我们娘俩好沾沾你的光。你看人家赵二,自从当上科长,房子换了大套,家具换了新的,还买了小轿车,除了老婆儿子,能换的一样都没落下。

事实上,张秋凤只说对了一半,赵二家这几年确实换了房又买了车,但他换房和买车压根与当科长无关,他家买房买车用的都是买彩票中的百万奖金。赵二中奖早已不是秘密,但张秋凤却总是拿赵二家的这些变化来刺激老丁。

这些年,张秋凤似乎习惯了拿老公撒气,稍不如意就把老丁的软处戳得血肉模糊,老丁也似乎习惯了她的唠叨,只当她在犯羊癫疯。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老丁是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他就是脾气再好,也有发火的时候。

那天,张秋凤又一次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对老丁唠叨个没完。老丁被数落急了,狠狠地丢下一句:“我要是今天当了科长,明天就把你换了,看你还找谁唠叨去。”然后快速闪人。

张秋凤照着老丁的背影扔过去一句。“赶快点啊,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老丁在外面转了一圈,估摸张秋凤气消得差不多了,去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买了几袋她平时喜欢吃的零食回到家。张秋凤脸上虽然还是老大不高兴,但眼神里却有了温度。

结婚十多年,老丁两口子经常上演这样的插曲。

老丁并非工作能力差,只是缺少机会。刚进单位那会儿,老丁工作非常卖力,上上下下关系处得也好,但是那些年受体制约束,好多年都没提拔过干部,老丁和前后脚进单位的一些年轻人只能望“官”兴叹,一些有门路的人,纷纷调到其他部门去了。出身农村的老丁,没什么社会关系,只能原地等待机会。尽管这样,在父母和老家村里人的眼里,他已经是个不小的“官”了。

前些年,村里有人到县城办事,遇到难处都来找老丁帮忙,老丁尽其所能,为村里人办成过好多事。但是后来形势渐渐不一样了,别说帮人办事,老丁连自己家的事都整不明白,这也是张秋凤对他越来越不满意的原因。张秋凤也来自农村,娘家和老丁家离得不远,张秋凤刚开始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工资低,家里的开销主要靠老丁。后来企业改制,面临着下岗,一些人纷纷托关系调走了,张秋凤也希望老丁托关系给她调一家好点的单位,可老丁活动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结果,张秋凤最终成了下岗工人。

下岗后的张秋凤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拿老丁发脾气。后来,老丁通过在工商局上班的同学,给张秋凤找了一份在市场里收费的工作,工作不累,但张秋凤嫌工资少。在和市场里的个体户聊天的过程中,听说做生意比上班挣钱多,张秋凤就不想上班了,两口子凑了一笔钱,在市场里租了一间门店,张秋凤做起了生意。张秋凤脑子活,生意一年比一年好,虽然忙点,累点,但每天都有看得见的收入。口袋里有了钱,张秋凤不再抱怨老丁没给她调工作了。可是新的问题很快又来了,张秋凤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挣得比老丁多,看老丁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一些内容。

前些年,老丁随张秋凤回娘家,村里人有事没事都爱凑到张秋凤娘家来,拉拉家常,说说事,临走还不忘送些土特产。老丁也帮张秋凤娘家村里的人办过一些事,因为这些,她感觉自己在娘家村里的地位都高了一大截。但自从张秋凤娘家村里出了一个在城里当科长的人,他们再回去时,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人们最多在村里遇到他们时打声招呼。最近几次回娘家,张秋凤明显感觉他们在娘家村里人心目中的地位急剧下降,先是主动打招呼的人少了,即便有人打招呼,口气也是不冷不热,还有人问张秋凤,你家怎么还不买车。张秋凤起初没在意,跟她妈说起时才知道,村里当科长的那个人原先回家有车接送,最近他自己也买了车,经常开回去显摆。事实上,那个科长并非开车回家显摆,而是他父亲有病,隔三差五就得回去一趟。

张秋凤越发对老丁不满意了,稍不顺心就拿老丁出气。

老丁在一个晚上略带醉意回家后,郑重向张秋凤宣布,他要写一本书。

老丁写书的想法,是受了本县一个作家的启发。那天,老丁和几个文友一起喝酒,一个自费出过几本书的作家有意或无意透露,他最近的一本书出版后挣了好几万,比上班挣死工资强多了。

这些年,老丁听过作家出书的事情多了,无非就是他一本书赚了多少,你一本书赚了多少,似乎那些事情离自己很遥远。但这次不同,作家语气里的不屑让老丁有所触动。作家问老丁,现在人人都找机会出书,难道你就没想过出本书。老丁说没想过。作家嘴角带着轻蔑的笑,说老丁你是不愁吃不愁穿,家里还有个会挣钱的老婆做靠山,当然不会想着通过出书赚钱了。

酒精的刺激,加上别人的轻视,让老丁有些坐不住了。人家出一本书就能赚回来自己一年的工资,自己虽然在单位里也算个笔杆子,除了埋头撰写那些枯燥的公文外,兴趣上来的时候也能即兴整出一篇小文章来,可这些豆腐块最多能换来百八十块,少的时候才十几块,只能换回一包高档烟。

在县文联上班的朋友也建议老丁写书。朋友说,老丁你在事业单位待了这么多年,对机关事业单位都熟悉,何不以单位生活为素材,写一部反腐倡廉的小说。朋友说,近年来反腐题材的书最畅销,国内许多作家专门写反腐小说,写一本火一本。老丁一开始有些犹豫,说写这类题材的小说合适吗,万一被人对号入座,得罪人不说,被穿小鞋可就更麻烦了?嗨,怕得罪人就别活了,文学艺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避之不及的,哪有对号入座的。朋友的一席话让老丁茅塞顿开。对,就从身边熟悉的人和事写起,写一本反腐题材的书,老丁就这么决定了。

听说老丁要写一本书,张秋凤一百个赞成,夸他脑子终于开窍了,有进步了。张秋凤老早就拿老丁和作家圈里的朋友做对比,你看人家某作家,论文采比你差了一大截,却一年写一本书,挣钱多少先不说,光那名气就能砸倒人。可你写了这么多年还停留在豆腐块阶段。

老丁上大学的时候就是校园里小有名气的文人,不光校刊上经常能看到他的名字,省城的晚报上他也发表过作品。可是这些年来,老丁只是偶尔在市级报刊上发表一些即兴小作。不过,因为发表在市级报刊上的那些豆腐块,老丁在县城里也算有点名气,每年县文联开茶话会,总少不了老丁的身影,有外地作家来本县考察采风,也经常叫来老丁作陪。

这天下班回家,老丁发现家里的布局发生了重大变化,张秋凤特意把书房给他腾了出来。为了支持老丁写书,张秋凤把家务活全部包揽了。上高中的儿子晚上回来晚。老丁每天吃过晚饭就进书房去写作,老婆在客厅里把电视机音量关到最小,不时给他泡杯茶,或端一杯牛奶送来。看老丁眉头紧蹙,桌上一大堆揉皱的稿纸,就安慰他不要着急,慢慢来。

老丁在单位写材料用惯了电脑,但家里一直没有买电脑,主要是怕儿子玩游戏。没有电脑,老丁写作时就感觉缺少点什么,思路总是不够流畅,而且修改起来也觉得很麻烦。张秋凤知道了老丁的困惑后,二话不说就买来一台电脑摆在了书房,还跑前跑后给家里拉了网线,说是为了老丁上网查资料方便。

其实,老丁一开始就为自己的决定有点后悔,自己虽然有写作的爱好,但仅仅作为爱好保持了多年,如今要坐下来写一本书,不但需要时间,更需要足够的耐性,而自己缺乏的正是坐下来连篇累牍写长篇文章的耐性。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冲着老婆对他的这份的热情,老丁想,无论如何得坚持下来,就是磨也要磨出一本像模像样的书来。

白天上班,晚上熬夜写作,老丁头顶上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头发很快一根不剩,让他的头顶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光秃秃的头顶让老丁显得更加苍老。朋友跟老丁开玩笑,说他老婆晚上起夜都不用开灯,他的头顶就可以当电灯泡照亮。老丁听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一段时间后,老丁的思路渐渐开阔,写作的激情也一天比一天高,状态好的时候一晚上就能写几千字。期间,某市安监局的一把手因为玩忽职守被停职,某县的一个副县长被情人告发的新闻在网上被吵得沸沸扬扬,老丁都把这些作为素材,巧妙地写进了他的小说里。

不知不觉,老丁写书的事在单位里传开了,一些同事见到老丁后,阴阳怪气地叫他丁作家,隔三差五就有人问老丁大作完成了,准备在哪家出版社出版,语气里不无揶揄的成分。老丁打着哈哈应付着同事的调侃。在单位里,老丁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他的宗旨是搞好创作,也不影响工作,免得给人留下把柄,落个不务正业的名声。

不久,连老丁写的什么内容,好像都被人猜到了。一天,分管科室工作的单位领导突然找老丁谈话。老丁开始有点受宠若惊,来单位工作多年,领导除了在他入党时找他谈过话,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还从来没有单独找他谈过心。领导态度和蔼,口气亲切,问了他的家庭生活,以及孩子的学习情况,甚至连他乡下的父母都问到了,老丁不知道领导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对领导的问题一一做了如实回答。原以为领导找自己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谈话,熟料领导话锋一转,又从党的政策说到了干部的前途,并提醒老丁立场要坚定,不要受社会上一些不良风气的影响。老丁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领导找他谈话与他写书有直接关系。最后,领导透露给老丁一个消息,单位即将提拔一名副科级干部,他的工作能力强,又是老同志,这次提拔很有希望,让他好好把握机会。

领导找他谈话后,老丁心里泛起了波澜,当政治前途和业余爱好遇到冲突时,该向哪个方向倾斜,老丁心里有数。老丁思量再三,搁下写了一半的书稿。每天晚饭后,老丁就和张秋凤上街散步,碰到同事问他书写得怎么样了,老丁就说放弃不写了。同事就表示替他惋惜。老丁就说自己本来就是写着玩的,没当真。同事就用怀疑的眼光看他,开玩笑说:“老丁,你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写好出版了,书名叫啥,我去书店买一本。”老丁就说真的放弃了。此后,再没有同事问起过老丁写书的事。

两个月后,局里真的提拔了副科级干部,不是一名而是两名,但没有老丁。老丁很失落。老丁后来得到一些小道消息,本来提拔的人里面有他,但有人向组织部写信检举,说老丁思想不稳定,甚至不务正业写什么反腐小说,本单位的个别领导也认为他政治立场不坚定,所以就把他先放下了。

听到这些后,老丁非常恼火。思量再三,他决定把写到一半的小说继续下去,既然你们说我不务正业,那我还偏就做出个样子来给你们看。从那以后,老丁推掉了所有应酬,每天晚上把自己关进书房,周末也不出门,他的写作进行得非常顺利。

老丁的小说脱稿了。他把文稿拿去给文联的朋友看,朋友花了几天时间看完,对老丁给出了中肯的评价,还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老丁按照朋友提的意见做了修改润色,进一步充实完善了一些内容。朋友帮老丁联系了一家出版社,老丁把文稿交了过去。

老丁的书出版时没有用笔名,也没有找名人写序,更没有找名家评介推荐,但上市后卖得很火。县城里的人们听说家门口出了个写反腐小说的作家,都纷纷到书店买老丁的书看。一时间,县城里到处都是议论老丁小说的声音。

老丁的书出版后,同事在单位里见到他时眼神里就多了一种模糊的东西,说话的语气也怪怪的。老丁纳闷,自己不就是写了一本书嘛,又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老丁把同事的反应简单地向张秋凤说了。张秋凤说,咱又没揭他的老底,怕啥,说不定是他心里有鬼,怕你把他也写进书里吧!

张秋凤的分析不无道理。老丁在单位里为人谦虚,做事向来谨慎,冷不丁有了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被一些人刮目相看。

老丁还是老丁,在单位里该干啥照样还干啥。

一段时间后,老丁小说的热潮渐渐降温。单位领导又找老丁谈了一次话,对他的书大加赞赏,称他把反腐倡廉的主题把握得非常好,作品非常成功,还鼓励他坚持写作,别埋没了自己的才华。这次谈话,让老丁大感意外。

老丁的书由于题材选得好,卖得也好,给他带来了一笔可观的收入。老丁拿这笔钱重新装修了家里的房子,还更换了一些家具。

在张秋凤的眼里,老丁也不再那么不顺眼了。老丁不时还能听到她在外人面前夸自己的声音。

一年后,老丁顺利晋升为副科级干部,在单位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了。他每天照常上班,在单位里兢兢业业,回家抽空搞创作,市内外的文学刊物上,隔三差五就能看到老丁的大名,不过他再没有写过反腐题材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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