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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星空虽然美丽,但时刻都在变化,只是变得不让你察觉。也许你觉得星空只是一片宁静,但你终究会发现,窗帘底下发出的风铃声,正在点缀着这片疯狂的星空。

那时是一个最纯真美好的童年的秋天。

这是个靠海边的城市,郊区非常美丽,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市区的喧嚣,有一座小山,有几条小河,还有少见的铁轨火车在穿梭。人们在这里生活,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

铃声响了,小学生们都蜂拥而出。信他们三个人坐在小桥上的石墩,聊起天来。过了一会,又有个小女孩跑了过来。

“泠,慢点,别跑那么快。”信说。

“哥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得到了老师的小红花耶!咦,茵姐姐,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我妈一定要我学样乐器,真是的!”茵说。

“乐器吗?好像很不错的样子…”泠说。

“是啊,你不是挺喜欢听歌,也经常戴着耳机嘛。”珲说。

“可…我喜欢的明明是跳舞,喜欢乒乓球,喜欢运动。乐器什么的,我不擅长啊…再加上,如果学了,就少很多时间和你们玩了…”茵说。

“那还不简单,我们和你一起学嘛!”信笑着说。

于是每逢周末他们四个人就一起到一间培训中学学乐器。那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一开始她问他们要学什么。珲一下就说要学口琴,说看到别人吹很帅气的样子。而信看到一边的大提琴就走了过去,显得很有兴趣。泠就被她推荐了笛子。而茵喜欢摇滚的音乐,可打鼓吉他什么的她不会教,最后还是糊里糊涂地选了钢琴。可奇怪,这个女人会的东西也真多,听说她是信和泠的爸爸在美国读书时候的一位高中同学,现在在国外也已经有个女儿了。

学习乐器的时候,虽然他们打打闹闹,不过老师非常有耐心。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培训中心关掉不做了,他们四个还准时到老师家里学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收他们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地会走到老师家里玩,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师会做一大堆的饼干、蛋糕等着他们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像母亲和孩子的关系一样……

后来他们学得都不错,就报了个音乐比赛。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他们表演了一首钢琴,大提琴,笛子,口琴混合起来的纯音乐。

于是,那天得到第一名。那幅大家一起高举奖杯的照片,还在老师家里珍藏着。

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

“妈,起床啦!”

阳光透过窗纱,照亮了整个卧室。洁醒了,揉着眼睛,心想着:怎么又是这个梦啊。

“萱,刚下班回来吗?”

小丁说:“是啊,昨天朋友在医院有点事。我帮你煮了早餐,看我多孝顺。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睡了啊。”

“哎,先洗澡啊你。”

“醒了再说吧。”

洁微微一笑,又想起刚才的梦。“好想念你们四个人呐……”

这是个多梦的晚上,连信也梦到了往事。

“儿子!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信一下惊醒。这个梦已经很多很多次了。信一度地认为救不了爸妈自己也有很大责任。毕竟近在眼前,却无能为力。可长大了,也早知道了不应该这样认为。

醒的时候正是午夜,信一身冷汗,就走出阳台吹吹风。挂着的风铃轻轻响着。信看着那个风铃,又想了起来。

当年的车祸之后,泠被送到医院去检查。傍晚了,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

一位消防员低着头在收拾消防车的设备。信冲了过去用那小小的拳头拼命地敲打那位消防员。

伞反着掉在地上,这是雨声显得特别宁静。

“为什么你要抱我走!!为什么你不让我救爸爸妈妈!!”

说罢,男孩大哭起来。

消防员蹲下来抱住他,摸着他的头。

“对不起…”

其实消防员也遇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冲锋陷阵,有看着同伴牺牲,也承受着家属的痛恨。不过这次,实在是……

之后消防员带着小男孩到消防局的餐厅吃了顿饭。然后还让他在宿舍睡了一晚。

雨停了,天晴了,可这新的一天可并不安宁。

医院打来个电话,说泠有先天性的心脏病,需要长期住院。消防员叔叔也是很勉强才告诉了信。信抱着叔叔哭了起来。

信和泠并没有其他的亲人。之后消防员叔叔就带着信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住了下来。他负担起了泠的医药费,还教信的学习,让他上学,过正常的生活,信是十分感激他的。那段日子,也可以说是很开心的吧。虽然消防员叔叔没能救得了他的父母,但信心里早就原谅他,当叔叔是亲人了。

很多人说这个叔叔傻,工作不定时,经常吃杯面,还屈居在一个小房子里照顾无缘无故的小孩,自己却不去找找对象。可他却总是微笑着说没关系。其实一开始他是想着赎罪,但慢慢地,他也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两个小孩。

可好景不长,大概几年后,消防员叔叔在一次撞船事故的救援工作中失踪了,留下了一些钱给信和泠。信和泠也很伤心啊,不过也早就学会了坚强。然后信就在外面租了个更小的房子,十几岁就开始半工读了……

而那个挂在信家阳台帘子下的风铃,便是那个伟大的消防员叔叔送给信的一份生日礼物……

看着那风铃,信觉得有点悲伤,但又充满希望。

“叔叔,我会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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