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当南宫二小姐并不是什么轻松幸福的事,青荁这几天已经被各种王宫礼仪折腾的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而南宫羽涅也确实是个称职负责的“兄长”,走路的时候看着她,吃饭的时候看着她,喝茶的时候看着她,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提前跟她唠叨一遍不可以四仰八叉,不可以作死猪状等等,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看到桌子上摆的栗子糕却不能吃,只能远远地瞥一眼,咽咽口水,青荁不止一次的抱怨南宫家的规矩怎么这么多,羽涅却在旁边喝着茶指挥着青荁头顶瓷碗走公主步不以为然的说:“你要是野性不改,会被慕辰嫌弃的。”
青荁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僵的快要断掉了,干脆把瓷碗拿下来一口喝光里面的茶水,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尽量配合羽涅练习,就连晚上睡觉也跟个僵尸一样一动不敢动,羽涅允许她每次顶着茶碗走一百步,且茶水不洒,便可以吃一块栗子糕,青荁鄙视他是剥削阶级,奴役劳动人民,却架不住栗子糕的诱惑,几天下来,走的越来越像模像样,有的时候慕辰下朝回来会过来找羽涅聊聊天什么的,这是青荁最期待的了。
慕辰来南宫府的时候,羽涅却不让她出来露面,说大家闺秀不可以随随便便抛头露面,即使是见未婚夫也不可以,青荁总是气急败坏的跑到后花园发牢骚,恨不得给南宫羽涅扎个小人,诅咒他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不过也只能趁此时来偷懒下,不用去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青荁看见不远处有棵木棉树,树上火红的花儿正开得热闹,心头一阵欣喜,也顾不上扎小人什么的,提起裙角小跑过去,踮起脚尖去摘树上的木棉花,树枝太高,青荁跳起来也够不到,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撩起裙摆准备爬树,刚够到花朵,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南宫小姐好兴致。”
青荁没料到会有人来,一个哆嗦,脚底一滑,没来得及抓住树枝,扯着一串木棉花便直直的掉下来,青荁闭紧双眼准备迎接落地时的疼痛,却被一个怀抱稳稳的接住,扑鼻而来的玉兰香,青荁慢慢睁开眼,慕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木棉花瓣在两人周身散落,青荁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一瞬对青荁来说已是一生。
慕辰并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青荁挣扎着想要下来,慕辰挑了挑眉毛说:
“鞋子都掉了,你打算光着脚下来?”
青荁果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丫子凉飕飕的,红了红脸,一句话不说猫在慕辰怀里,慕辰把她抱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又回头去捡掉落的绣鞋,挽起袖口俯身给青荁穿上,阳光暖暖的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映出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青荁的脸此时已经红透了,低着头半天支支吾吾的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想见见你,你哥告诉我你这会儿可能在后花园。”顺手捻起她发上的木棉花瓣,眯起眼眸说:“火红色,很适合你。”
慕辰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说:“我该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言罢转身准备离开,青荁没想到他这就要匆匆离去,赶忙站起身叫住他:“慕公子…”
慕辰闻声回过头来,一身火红罗裙的青荁像是开的最绚烂的花朵,亭亭伫立,朱唇微启,
“你…可愿娶我?”
慕辰望着眼前的人儿,眼神有瞬间迷离,随即伸手轻轻刮了刮青荁的鼻子说:“傻丫头,我本来就是要娶你的。”
这一整天青荁都兴奋地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但主动要求顶茶碗练步伐,甚至躲在书房偷偷练起字来,南宫羽涅从窗外望见青荁执笔在涂画着什么,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这让他觉得浑身发毛,这丫头是不是中邪了。
夜里青荁坐在梳妆台前回想着白天后花园中与慕辰邂逅的场景,忍不住又是一阵傻笑,摸摸自己的鼻头,慕辰指尖的余温仿佛还在,宜苏拿起梳子给青荁梳头,看见她这副样子故作老成的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真是少女怀春啊~”
青荁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说:“你这死丫头,就会笑话我。”
宜苏见她脸又红了,又逗她说:“今儿慕辰王爷是怎么抱你的呀?这样?还是这样?”边说还边用手比划着,青荁恼羞的扑过去,两人一阵嬉笑厮闹。
待到两人都闹得累了,倚在榻上歇息,宜苏掰了掰手指头说:“还有整十日便是你跟王爷大婚了,放着尊贵的青丘帝后不做,非要跑来做凡间的王妃,我想这白启帝君应该不比慕辰王爷差吧。”
青荁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皮懒懒的回她:“只可惜我跟白启无缘无分,只好放他鸽子了。”又想到宜苏刚刚说还有十日便是自己大婚之日,心下不免有些紧张,翻过身来对宜苏说:“还有十天我跟慕辰就是夫妻了,你说…夫妻之间都做些什么啊?”
这一问把宜苏也问红了脸,宜苏翻了翻白眼说:“我哪知道,我又没成过亲,十天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呗!”
这十天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去了,南宫羽涅看着眼前的青荁感慨万分:“好歹本少爷也是阅女无数,偏就遇上了你这么个怪胎,也亏慕王爷他喜欢你。”
青荁倒不以为然,不就是穿喜服的时候把里衣外衣穿反了吗,凭她的姿容,就算一身布衣也那么耀眼出众,时间也不早了,南宫羽涅只好让侍女们给青荁打理好着装,赶紧把这个失败的作品送上了花轿,目送着青荁远去,南宫羽涅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嘴角不禁泛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还真是个惊喜。”
青荁蒙着盖头坐在轿子里心快跳了出来,四周都是喜庆的红色,外面的乐队吹吹打打,街上貌似很多围观的百姓,宜苏在轿外悄悄告诉她快到亲王府了,青荁知道慕辰就在前面,待轿子停下,宜苏搀着青荁慢慢走了出来,青荁本来就身心燥热,被这盖头裹得更是喘不过气,早就想拿下来,却没料到前面的抬杠不高不低的横在小腿中间,大红喜服拖沓着没有看清路,就那么生生的绊了一跤,扑到一个结实的怀里,玉兰香伴着慕辰温润的声音扑面而来:“夫人小心。”
当众出糗,青荁更紧张了,抬脚不是,不抬脚也不是,总是不小心踩到裙摆,盖头下的小脸已经略有薄汗,慕辰见状,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二话不说将青荁横抱起来往大门走去,青荁低低的“啊”了一声之后就老老实实缩在慕辰怀里不动了,迈过火盆之后她听见慕辰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夫人还真是调皮。”青荁顿时红透了脸,又往慕辰的怀里缩了缩。
行过大礼之后青荁便被送到了洞房中,此时天色已晚,慕辰还在外面敬酒,她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头一角,四下打量了一番,屋子里到处是喜庆的红色,桌上一对龙凤喜烛将屋子映的通亮,果盘里有点心,青荁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去抓,就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房门应声而开,青荁装作若无其事的坐着不动,慕辰也在她旁边坐下,好笑的看着她:“你也真不容易,能乖乖坐这么长时间,闷坏了吧。”
说完顺手将盖头掀了开,青荁的小脸被烛火映的绯红,长长的睫毛下眸中脉脉含情又羞涩万分,慕辰看她这副娇羞的样子呆愣了瞬间,本想就着气氛吻下去。
不料青荁的肚子却在此时非常不应景的叫了起来,慕辰回过神之后不禁笑了,青荁此时羞得只想钻到床下去,心里暗暗骂自己肚子不争气,慕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里面裹着几块栗子糕说:“差点忘了,折腾了一天你也没吃什么东西,屋子里的点心不是你爱吃的,我从前厅偷偷包了几块栗子糕给你带过来,快吃吧。”
青荁看着慕辰手里的栗子糕此时比金子还讨人喜欢,又看看慕辰,顿时觉得他就是济世活佛一般,就差脑袋后面多个光圈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抓过来就往嘴里塞,慕辰看她这副狼吞虎咽的吃相,眼中盈盈尽是笑意,青荁察觉到慕辰正在看她,又想起来今晚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着实不该这么个吃法,一口气没顺呛了下,慕辰赶紧倒了杯合欢酒给她顺顺,青荁没喝过酒,想也没想就一口喝了下去,气儿是顺了,只是口中辛辣,身体也燥热起来,繁琐的喜服裹得她更是香汗淋漓。
她忍不住问慕辰:“你刚给我喝的是什么啊?”
慕辰拿起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说:“合欢酒,成亲当晚都要喝的,你不会喝酒?”
青荁只觉得脑袋也晕晕乎乎了,身子闷得紧,不自主的去扯领口,纤细的锁骨露了出来,慕辰见状赶紧抓住她那不安分的小手,看到青荁裸露的肌肤后自己也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去:“是我在外面耽搁久了,让你等急了。”
青荁倒觉得没什么,只觉得越来越燥热:“没事,我就是觉得很闷热,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脱了啊?”慕辰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便去解青荁的衣带:“没想到,夫人如此主动。”
青荁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挑逗,连忙按住慕辰的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辰微微一笑,宠溺的说:“时辰也不早了,夫人不想歇下?”
青荁看了看床榻上那方白色的丝绢顿时红了脸,慕辰很自然的继续解她的衣带,然后放下绣帐掩住这一室春光,缠绵云雨间,青荁捧着慕辰的脸庞微喘着说:“相公,我终于嫁给你了,从小我就想嫁给你,这一辈子我都要跟你一起走过。”慕辰轻抚着她的眉眼深深地吻下去,这一刻,他们用身体感知着对方,心神交会,合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