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青荁提出要救治龙王妃时禺彊并不相信,可当她拿出若木,加上乘风一直在旁边吵吵嚷嚷的重复是青荁催动若木的灵力才使他俩逃出生天的,况且反正现在司幽是指望不了了,也找不到别的办法救人,不如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渐渐的禺彊也萌生出一丝希望,同意让青荁救治妻子。
今儿是个晴好的天气,九天之上跟明镜儿似的蓝的没有一片云彩,一道彩光从天边划过,似流星般速度极快,地上的凡人只觉得是自己被阳光晃花了眼睛。
“怎么还没到北海啊,你不是说你这彩云能够疾行如风吗?”
只见宜苏一边焦急的眺望着前方,一边催着天吴。
“你别着急嘛,飞太快的话这沿途的风景岂不可惜了。”天吴还在一边悠哉悠哉的品茶赏景,一副文人骚客之态。
宜苏却没心思摆这文艺范儿,踹了天吴一脚嗔道:“你给我麻溜点,我都好久没见到我家姑娘了!”
天吴一脸赔笑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那你坐稳了啊!”言罢放下茶盏双手结印念了一个诀。
于是天空中只剩下宜苏的尖叫声……
北海龙宫内,禺彊将青荁引到后殿,寝宫里的珍珠榻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一个美人。
青荁走近一瞧,美人看起来并无异样,就像睡着了一般,再仔细一起瞧,美人的心口隐隐冒着黑气。
龙王妃误入怨灵湾,被困七天七夜,被湾中的怨煞之气侵了灵体,才会昏睡不醒,且三百年间怨煞之气未得到及时驱除,已牢牢汇聚在心口处,任谁来看都是无药可救了。
青荁也暗自责怪自己一时鲁莽,纵使若木灵力非凡,可这盘踞三百年的怨煞之气是何等顽固,况且是怨灵湾的煞气。
也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青荁告诉禺彊,王妃的灵气已被煞气吞噬,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换灵,即将若木的灵力注入王妃的体内,替换那些被煞气所侵的灵气。
说起来这换灵之法还是当初司秋告诉自己的,他说邪煞之气一旦侵入心口便无法单纯的驱除,只能以灵换灵,把人体内的旧灵全部更换掉,然而这种方法要么需要施法者有至高至纯的灵力,要么需要一种本身具有强大灵力的媒介,灵力自百会穴注入,煞气由涌泉穴排出方可,不过要注意的是,在此过程中万万不可突然中断,否则不仅病人无力回天,就连施法者也会受到相当严重的反噬。
现如今青荁自身虽灵力微薄,但有若木在手,胜算多少也有了七八成,当即让禺彊和乘风为自己护法,凝神静气按照司秋的说法开始以自身灵气引导若木。
若木受青荁灵气催动,又开始泛起金光,阵阵灵气如汩汩流水般缓缓注入王妃体内,禺彊一看此法可行,心中大喜。
青荁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心头也是一阵欣喜,可就在这时青荁觉得灵力的流动受到了阻碍,且阻力越来越大,青荁渐渐支撑不住,终于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弹了出去,喉头一甜,血迹沿着嘴角蜿蜒而下。
这若木的灵力太过远古,以王妃的浅薄修为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厚重的灵力,可换灵之法一旦开始便不可中断,青荁不顾乘风的阻拦,爬起身来,将若木放置一边,开始将自身灵力注入王妃体内,乘风见情势不妙,这样下去,以青荁的修为很快就会灵力耗尽而亡,便出手阻拦,不成想,青荁周身不知何时竟结起了透明的结界,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这结界半分。
青荁将将施法时才知道自己有多鲁莽,眼前龙王妃的灵体如同无底洞一般正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她的灵力,甚至她想收手已是不成,只能任由体内灵气泉涌而出,霎时间天旋地转,青荁几次感觉眼前漆黑一片,眼看就要灵力耗尽,青荁不甘心,自己活了千百年,却从未做过一件可圈可点的事,反而脱了许多后腿,更何况她的使命尚未完成,她还没救出羽涅,还没亲眼看着宜苏出嫁,还没跟司秋道别,还没和阿娘好好说说话……
思及至此,青荁自言自语道:“我还不能死……我不能死……”这时,青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眼看马上要倒下的她又重新精神了起来,身体某处似乎被打开了一道门,巨大的灵力喷薄而出,竟托着青荁的身体缓缓升到空中。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北海上空已是风云变色,巨浪滔天。
远处一个紫色身影望着北海的方向,微微皱眉,随即化身一道紫光朝北而去。
与此同时,青腰后山,正打着盹的司秋被一个惊雷给劈醒了,他远远望着北方的天空,掐指一算,好像什么也没算出来,又算了一遍,自言自语道:“奇了!奇了!这天象似是大吉,却又伴着大凶,实乃本上神平生仅见!”
乌萝也被天象所惊,站在青腰山顶向北望去,嘴里喃喃的念着:“荁儿……”
此时,在这世间的穷极之处,毫无生迹的罅隙里,一个巨大的陨石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而缚于其上的一行行铭文忽明忽暗的闪着红光,似是克制着陨石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