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东西南三海的富丽堂皇,北海龙宫更多了一种清冷静谧。由于靠近极北苦寒之地,很多鱼虾蟹蚌都无法在这里生存,海中更多生长的是一些耐寒的鱼虾和珊瑚,雪白的珊瑚群簇拥着整个龙族宫殿,在阳光的折射下如同披上一层莹莹白雪,少了一点喧闹,多了一分纯净。
青荁就被关押在用这种银白珊瑚打造的仙牢里,自从被“请”到龙宫里,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却始终没见到任何人来,就连老冤家禺彊也没来找过她,青荁不由觉得着急起来,她正等着禺彊过来好问他寻木的所在,可偏偏连只小鱼小虾也没等到,这仙牢由千年雪珊瑚打造,虽坚不可摧,可如果青荁汇聚灵气利用若木拼一拼,也不是不能逃出去,可青荁不能走,现在寻木唯一的线索只有禺彊知道,她也想不通禺彊为何知道她要找寻木,但总之这是目前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弃。
青荁百无聊赖的坐在牢中,偶然摸到腰间别的那支白玉笛,便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也不知道白启现在在做什么,青荁不禁想起之前在行尸镇的那段日子,那样的白启,让她无所适从,却又偏偏无法拒绝,青荁苦笑,自己为何又情不自禁想起他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暗自嘲笑自己,青荁啊青荁,你就别再自作多情了,之前在行尸镇,人家只不过是出于对你的好奇,一时新鲜而已,你现在的死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别再指望着能有人救你保护你了。
一顿胡思乱想后,青荁心中实在烦闷,便兀自吹起了那支白玉笛子。
乘风自回到龙宫之后便不由得担心青荁的安危,只不过王兄实在担心过头,他把自己跟青荁在怨灵湾的遭遇告诉禺彊之后,禺彊便紧张兮兮的不让他再到处乱跑,还不停的责怪自己差点害了弟弟,乘风这两日来便一直不得空去看看青荁,今日禺彊不知忙什么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乘风方才有机会偷偷溜进牢中探望青荁,他披了一件隐形斗篷,躲过了守卫,成功找到了关押青荁的牢笼,本以为这两日青荁会被憋闷的张出毛来,却不曾想这怪女人竟然吹起了笛子自得其乐,乘风自小没去过北海以外的地方,头一次看见穿一身火红罗裙的女孩子,虽与北海的色调格格不入,却平添了一份惊艳,加之青荁的姿色本就天地罕有,此刻吹着白玉笛完全不似之前泼辣的模样,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哀愁,乘风听着清脆的笛声竟不由得看痴了。
一曲吹完,青荁的神思清明了不少,不由感叹这白玉笛子果然是神器,突然看到面前显形的乘风着实被吓了一跳,乘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解释道:“这是我用北海特殊的水草做的一件隐形衣,多亏了它我才能溜进来找你。”说完还贼兮兮的往四周看看有没有被发现。
青荁看他的表情不由得好笑,打趣道:“我说乘风小弟弟,你还真是喜欢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过,你确实挺有才的嘛!”
乘风听到青荁夸他,两朵红霞飞上面颊,心里洋洋得意起来:“那是当然!天地万物各有其存在的道理,只要用心思考,就能找到其用武之地。”
青荁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时想起来问乘风为什么要来这里,乘风一改刚才得意的样子,突然严肃起来对青荁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青荁惊讶:“救我出去?你要怎么救我出去?”
乘风指了指手中的隐形衣道:“就用它啊!”
青荁沉思片刻随即摇摇头说:“不行,我还不能走。”她还没有得知寻木的所在,怎么能就这样逃走。
乘风却很是着急,他本想用仙法打破牢笼,看青荁一副压根不想走的样子,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似想到了什么,脸红红的对青荁说:
“要不……”
青荁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他,很是不解。
乘风支吾了半天才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拉起青荁的手说:“怪女人,你跟着我吧!做我的王妃,我去求王兄,他最疼我了,肯定会答应我的,这样你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青荁此刻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一动不动的盯着乘风,直把乘风盯的脸越来越红,乘风恼羞的把脸别到一边,不自然的说:“你,你不用这么感动,我只是觉得你人不错,够资格做我的王妃罢了,不过你放心,我乘风以北海二皇子的身份对天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人好!”
乘风慷慨激昂的表白完毕后,发现青荁还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着急起来:“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挺爽快一人吗?怎么这会儿反倒婆婆妈妈起来了!”
青荁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笑的乘风浑身不自在,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青荁笑了一会儿又一本正经的跟乘风解释道:“小乘风,且不说我们之间年龄差太多,你才认识我三天,你知道我多少,就敢跟我过一辈子?”
乘风显然不死心,辩解道:“年龄不是问题,我已经成年了,可以做主自己的婚姻大事,你我又不是凡人,以后有的是时间来互相了解,而且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虽然我用五灵贝对付过你,你却没向我报仇。”
青荁苦笑道:“就算我是个寡妇你也不介意么?”
乘风哑然,他万万没想到,青荁已经嫁过人了。
“那……你夫君呢?”
“他已经死了。”
青荁乘风相顾无言,仙牢中再次恢复了寂静,此时阵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似乎是朝着青荁来的,乘风机警,赶紧披了隐形衣躲在一旁。
来人一身黑色锦袍,乍一看是个白净的文弱书生模样,身形却与青荁有着九分相似,那人站在关押青荁的牢笼前,冷笑道:
“青青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