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礼服店出来后,沈柏腾又去饰品店给袁姿挑了一枚夹子,当然这次没再让我试,而是随便挑了挑,便让服务员包了起来。
这三件全部都买齐后,我的任务自然就完全了,沈柏腾送我到达公司门口时,我正要下车时,一旁的沈柏腾说:“我那天的话你记住了吗?”
我推门的动作停了停,回过身看向他:“什么话。”
沈柏腾说:“离朱文远点。”
我刚想说什么,沈柏腾打断我的话说:“这次不是警告,而是提醒,至于你后面要不要照做,听不听,就看你自己,但你保证自己之后承受得了这个结果,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一旦星辉出了点事,它亡你也亡。”
我说:“你什么意思?”
沈柏腾说:“点到即止。”
我说:“如果是点到即止的话,那你还不如不说。”
我甩下这句话,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回到公司后,我刚扯掉脖颈脖上的几颗口子,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肖景华从门外走了进来,我这才想起,这段时间,公司出事后,肖景华因为我没有提前处理曲敏敏的事情,有很多天都没有来上班,我也确实有很多天没看到过她了,便笑着对肖景华打了一声招呼。
可肖景华并不吃我这一套,她走到我面前后,便问:“现在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完毕了,曲敏敏你也该去救了吧。”
我说:“这件事情我正要去处理。”
肖景华脸色仍旧没有缓和,继续问:“那她什么时候会被放出来。”
我说:“那边的事情查清楚后,估计就不远了。”
肖景华听了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想走,不过我立马说了一句:“站住。”
肖景华停了下来,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将门给关上后,我去了饮水机处倒了两杯水,朝肖景华走了过去,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她,肖景华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接。
我笑了一声,也没有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将那杯水放在了茶几上后,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喝了一口水,说:“我理解你对于自己艺人的疼爱,可一个公司,不只是有一个艺人,就像朱文所说,曲敏敏如果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那么谁都无法动她,在这短时间内,她必定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当时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公司被人恶意攻击,只差一点就易主,在这样的情况,很多事情必须要分轻重,事情的开端虽然是由曲敏敏这件事情所引起,可对方明显是利用曲敏敏作为引子进而想要吞掉公司,如果那个时候我去救曲敏敏而不去管公司的话,肖姐,你以为我还能够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喝水?一旦我破产,谁都救不了曲敏敏,你虽然是经纪人,只管艺人,可我是老板,我当然要先管公司,再管艺人,我希望你能够和我换位想想。”
肖景华看向我说:“你以为我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人吗?可你为什么不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曲敏敏这事情拖的越久,便对她的名声损害更大,这么多天过去,她还被关押在拘留所,就算最终她安全出来,可外界还是难免猜测曲敏敏是真的吸了毒,她之所以能够出来,是因为后台硬。
这段是时间,我们已经失去了救她出来的最佳黄金时期。”
肖景华冷笑一声说:“你以为培养一个曲敏敏很容易吗?也许在你们眼中,艺人只是一个为你们赚钱的工具,可在我眼里,她们就像我的儿子儿女,他们是我一滴血一滴汗,一点一点培养起来的,可最后,在公司面前,在利益面前,你还是牺牲了曲敏敏。
我可以很肯定的和你说,曲敏敏是毁了,就算她重新再出来,她也毁了。”
肖景华说了这句话后,便没在看我,走到办公室门口,将门拉开后,人走了出去,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后,将纸杯扔在了垃圾桶。
就在此时,朱文由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门外问我说:“肖景华怎么了,刚才出门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我也压制不住心内的火气说:“她心情不好,我心情现在才很不好。”
朱文感觉到我情绪不对,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说:“你是不知道,她刚才进来问我曲敏敏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之前对于她的无故旷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我好声好气和她解释,她竟然还摔我门?到底谁她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就算我度量再大,可面对这样情况,我的宰相肚里也无法撑船了。”
我冷笑说:“爱干不干,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气得全身都发热,走到窗户处便用力将窗帘拉开。
朱文说:“她脾气一直是这样,她是经纪人,自然是从保护自己艺人开始。”
我说:“她的艺人难道就不是我的艺人吗?难道我很希望曲敏敏被毁掉吗?现在对于曲敏敏这件事情我还很头疼呢!”
我说完这些话,气冲冲走到办公椅前一屁股坐下。
朱文见我在生闷气,为我去茶水间内泡了一杯奶茶放在了桌上,说:“你可以开除她。”
“我也……”我话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将最后一个字立马一收,我对朱文冷笑了一声说:“你这是巴不得我开除她?”
朱文说:“这不过是随您心愿而已。”
我说:“这才是随了你的心愿。”
朱文说:“说实话,我确实不太喜欢被人时时监督。”
我刚喝了一口奶茶,却因为朱文这句话差点喷了出来,不过还好我稳住了。他竟然如此大方说出了这样的话,我自然也不用遮遮掩掩,淡笑的说:“怎么你不满?”
朱文低眸说:“不敢。”
我说:“让她监督你,是为了让我安心,如果身为我员工,经不起我的怀疑,说实话,我反而就会怀疑你对我的心了。”
朱文听到我这样说,他脸上也没有任何的不满,他说:“我的衷心夫人毋庸置疑,自然也经得起监督。”
我笑着说:“这样更好。”
我说完这句话,朱文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他脸色正色说:“太太,我刚才收到一个消息。”
星辉这次的大危机已过去,很多大危机对于我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了,所以也没有太重视朱文的话,正拿起一旁的文件,打算边听边批时。
朱文说:“袁江东病了。”
我拿钢笔的手停了停,抬起脸看向朱文。
朱文说:“我是听别人说,好像是在会议室开会时,他忽然毫无预兆晕了过去,现在人还在医院。”
我身体不自觉从椅子前站了起来,问朱文:“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文说:“就在今天早上。”
我说:“事情可真?”
朱文说:“我已经去证实了,确实真。”
听到朱文如此肯定的话,我站在那里半晌都没动。反而是朱文问我:“您在想什么?”
我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说了一句:“没。”觉得声音音量太小了,又加了一句:“没什么。”
我想了想,对朱文吩咐说:“你先去去查清楚,袁长明是得了什么病,情况严不严重,是否有生命危险。”
朱文看了我良久,过了半晌,他说了一声:“是。”
朱文离开后,我望着桌上那杯奶茶发着呆,在心里想,这一切终于要开始了。
他袁江东的天下,离毁灭不久了。
我痛快的笑了出来。
差不多两个小时,朱文终于从外面查了回来,对我说袁江东病倒的消息公司并没有放出消息,并且还实行了封锁,不过,他得到小道消息,听说袁江东是铅中毒,是中度的,现在肝脏肿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一时半会是出不了院,也无法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我听到这些后,问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是谁要害他,你都查到了吗?”
朱文听到我这句话,瞳孔神色一暗,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立马改口说:“谁要害他?铅中毒平常很少见,除非是人为。”
朱文这次没有立即回答我,反而是继续盯着我看。
我看到他眼神,非常淡定的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朱文说:“没有,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夫人会如此肯定,他是遭人投毒。”
我说:“很简单,如果这个世界上这么容易铅中毒,那所有人早就都死了,像袁江东这种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饮食饮水这种东西,必定是经过严格监管的,他自然中毒是不可能,肯定是有人投毒。”
我见朱文不说话,便笑着问:“怎么,你在怀疑是我?”
朱文说:“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说:“如果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我就不会让他中度中毒,而是直接让他死。”
朱文见我这样回答,他笑着说:“夫人何必紧张,我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而且就算是你所作,我也认为无可厚非。”
现在反而换成我有点意外了,我语速缓慢的重复朱文刚才所说的无可厚非四字,朱文淡定的直视着我。
我说:“投毒可是死罪,无可厚非吗?”
朱文说:“袁江东所作的哪一件事情,又不是死罪呢?”
听到他这句话,我笑了笑说:“也对,他袁江东所作的哪一件事情又不是死罪呢?不还是活得好好地吗?”我略带嘲讽的说完,又语峰一转说:“不过你放心,他袁江东知法犯法,可我梁笙虽然恨他,可绝对不会用杀敌一千,自毁八百这种方法来对待他,我惜命,所以我还想活着,也绝对不用这样的方法去对待他,你大可放心。”
朱文说:“既然您能够这样想,才是最好。”
我笑着说:“袁江东这次一病,估计短时间内是无法处理袁氏的公务了,现在他身边有一个沈柏腾,沈柏腾看似是他女婿,不过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两家虽然在合作,可袁江东未必会信沈柏腾,现如今,能够接手他手上一切工作的人选,看来只有袁长明了。”
朱文微笑说:“这不是在给我们机会吗?”
我说:“长明是不能再悠闲下去了。”
朱文说:“袁江东这辈子,注定会毁在他这个儿子手上。”
我毫无怜惜,语气甚至是有冰冷得冷酷说:“自作孽,不可活。”
朱文看向我,没再说话。
在他离开我办公室前,我叮嘱他,让他盯紧了袁江东顺带一个沈柏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