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明当时被两个保镖架了出去,可他还始终不甘心对沈柏腾大声叫骂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你难道想捆绑她一辈子吗?她到底哪些地方害了你,让你对她如此糟蹋,你知不知道,她摔倒的时候满身是血,明明她自己都有性命之忧,可她却还是惦记着孩子,惦记着你们的孩子!你要是个男人,你就不该如此虐待她,你应该让她离开这个阴险又肮脏的家,离开你!”
袁长明每说一句话,便让沈柏腾紧皱的眉头加深一分,可他还仍旧觉得不够,被人都架到门口,他还说:“你和我姐姐结婚了,你就应该一心一意对待她,如果你在两个女人之间周旋,只会让她们都受伤,沈柏腾,我看不起你!我看不起你这种自私自利的男人!爱不是占有,爱应该是放手!你到底明不明白!”
袁长明这话刚落音,沈柏腾忽然站了起来,将身后的椅子狠狠一踹,那张椅子被他踹出好远后,摔在地下四分五裂,吓得病房内的人全部一惊,沈柏腾手插在腰间,满脸铁青的问一旁站着的周助理:“还愣着干什么,是准备让我动手吗?”
周助理大约从来没见过沈柏腾发这么大的火,也有点被吓到了,低着头快速说了一声:“是。”便朝着门外走去,一起将还在大吵大闹的袁长明给架走。”
等病房内终于安静一点后,护士将门轻轻带关,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沈柏腾。
过了好久,沈柏腾将身上的外套脱掉,便扔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他整理好情绪重新来到我病床边,伸出手将我从被子内抱出来,将我身体放在他怀中后吻了吻我苍白的脸,他说:“我以为你能够应付这一切,抱歉,是我太过放心你了。”
他说:“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明白吗?”
我听着他的话,眉间动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沈柏腾见我这幅不说话不吭声,像失去灵魂的模样,他微微蹙眉,紧紧拥住我身体,便不再和我说一句话。
只是不断用他手掌抚摸着我冰冷的脸颊。
他目光落在地下的光影,没有表情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他拥着我整整三个小时,当紧闭的病房门终于有了一丝响动后,沈柏腾抬起眉头去看,二太太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到将我抱在怀中的沈柏腾,愣了一会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将门反手一关后,她走了过来,轻声问了一句:“柏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柏腾见我有些不安的动了动,用手微微挡住了我的视线,看向二太太说:“您说呢。”
二太太见沈柏腾的表情有些不妙,她还是笑了笑说:“你应该给妈妈一个电话,我好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
沈柏腾语气冷淡说:“还用接吗。”
二太太继续尴尬的笑了笑,有护士从病房外面搬进来一条椅子,二太太坐了下来,看了沈柏腾怀中的我一眼后,便神色关切的问:“梁笙怎么样了?”
沈柏腾说:“还死不了。”
二太太听到沈柏腾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她强装的尴尬笑容终于有些松动了,她说:“柏腾,这件事情是妈妈没有处理好,都怪我,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沈柏腾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说:“您想说什么。”他笑了笑说:“是想说这件事情您故意知情不报,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推波助澜让局势走到了现在吗?”
二太太被沈柏腾的话,听得脸色煞白。
护士将我今天需要吃的中药和西药全部端了进来,正要喂给我时,沈柏腾从护士手中接过,说了一句:“我来。”便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送到我唇边,可我没有动。
沈柏腾又放下,微微用指头将我唇给掰开一点,才拿着勺子喂了下去。
沈柏腾喂了我两勺子药,看都没看二太太,而是用护士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拭我嘴角流出的药液说:“这件事情您别急着来顶罪,事情会变成这样自然也有属于您的一份在里面。”
二太太见沈柏腾如此不顾及母子情分,她脸上的终于落寞了下来,她干脆将话敞开说:“是,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柏腾,妈妈这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以为我会来管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如果我不是你的妈妈,我用得着来担心你的名誉你的安危吗?”
二太太看向他怀中的我说:“难不成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还要对我动手不成?”
沈柏腾笑着说:“您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明白您是我的母亲,也自然清楚这一切您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敢对您有大不敬的动作,这件事情我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只希望下一次,您在对于我的事情请收起您那多余的关心与并不值得让人觉得感恩的一些动作。”
沈柏腾看向二太太说:“毕竟,我并不会愚孝的那种人。”
二太太对于沈柏腾的言下之意,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但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面无表情坐在那里。
气氛有些尴尬,可沈柏腾并没觉得有什么,仍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完全当二太太不存在。
他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着我药,中药全部被我喝下去后,他满意微笑用毛巾擦拭着我嘴角,说:“还有一些胶囊,也一起服用好吗?”
我睁着眼睛看向他,沈柏腾擦干净自己的手指后,指尖掰开我的唇,将我牙关被扒开,我刚想挣扎着,沈柏腾轻声哄着我说:“很快的,吞下去就好了,听话。”
我牙齿死死咬住他的指尖,沈柏腾迅速将水灌进我嘴巴,我刚想吐出来,他动作快速从我牙齿间抽出手,用手掌死死捂住我唇,防止我吐出来,我脑袋被他控制在胸口根本动不了。
他感觉到我已经吞下去,并且还已经平静下来,才稍微松开手,看了一眼被我咬伤的指尖,他无奈的说:“还真敢咬人。”
二太太坐在一旁见沈柏腾对我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脸彻底沉了下去,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是怒气指着沈柏腾说:“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任何事情,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是你爸爸的女人,她是沈家的沈太太,你最起码要知羞耻注意分寸!”
她说完这句话,见沈柏腾根本没对她的话有任何反应,她又补了一句说:“这个女人迟早会把你给毁了!”她甩下这句话后,没有再等沈柏腾的反应,转身气冲冲离开了。
临走时,还将房门狠狠一甩,房间内传来一声巨响,我吓得身体一惊,反身缩在沈柏腾怀中。
他用手捂住我耳朵说:“好了,不用怕,已经没事了。”
我埋在他怀中许久都没有动,隔了好久我才缓缓从他怀中抬起脸来看着他,我哽咽着声音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们的孩子没了,已经没了……”
这是沈柏腾来我病房这么久以来,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这么多天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我哭着说:“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无助,多害怕,我想着,还有半个月,你回来后,孩子就快四个月了,过不了多久就渐渐成型了,他会有手,会有耳朵,甚至还有小脚,可是等不到了,他已经没有了,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把他弄没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