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二太太的多多逼问,我再也不能够淡定了,我大声说:“孩子是谁的和你有关系吗?!我是怀孕了,可孩子不是沈柏腾的。”
二太太说:“不是柏腾的,那会是谁的?”
她一句话将我问的哑口无言,我喘着气看向她。
二太太说:“你怎么不说话了?孩子到底是谁的?”
房间内一片死寂,我平息下心内翻涌的情绪,闭上眼睛说:“我不知道。”
二太太身体忽然晃动了一下,抓住我肩膀的手无力的滑了下去,就在此时,仆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对坐在我床边的二太太催促说:“太太,休息的时间到了。”
二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回答仆人,而是缓缓从床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后,她抬起脸看向头顶,颤抖着双手哭喊了一句:“孽债啊,老爷,这是一场孽债啊!”
她说完这句话,身体忽然毫无预兆的往后倒了下去,仆人想去接,都来不及了,她直接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仆人扑在他身上,满脸惶恐的摇晃着她连声喊了好几句:“太太!太太您怎么了!您说话!千万别吓我!”
我吓得也从床上快速爬了下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量二太太的鼻息,发现呼吸上尚有,便赶紧将还在哭喊的仆人吩咐请医生过来一趟,那仆人醒过神来,便只能按照我的话,快速起身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去而复返的医生半路又被请了回来,在保安的帮忙下突然昏倒的二太太被抬入房间,在医生给二太太检查这当口,我慌里慌张的给沈柏腾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二太太突然昏倒的事情,很明显,连他都感觉到惊讶,便在电话内问我:“怎么昏倒的。”
我握紧手机,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而是沉默着。
沈柏腾在电话内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何其聪明,先前二太太来房间询问医生时,他便知道他的母亲已经起了疑心,他说:“是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了吗。”
我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我没想到会突然呕吐,我没怀过孩子,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有怀孕的事情。”
我语无伦次的和他说着,生怕他会责备我,如果他责备到我,这个孩子肯定不能留了。
我竟然急得哭了出来。
沈柏腾在电话那段听出我的哭声,他却反而淡定的问:“哭什么。”
我说:“你赶紧回来一趟吧,现在二太太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沈柏腾说:“嗯,我现在就回来。”
他正要挂断电话时,我快速唤了一句:“柏腾。”
他似乎是刚要挂断,听到我声音又顿了一下,问:“怎么?”
我担心的问:“二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孩子会不会被打掉……”
沈柏腾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淡淡说:“先别胡思乱想,在沈家等我。”
我们挂断电话后,大约二十分钟,已经和袁姿回到家中的沈柏腾又赶来了沈家,就连袁姿都一同到来,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后,便朝着二太太的房间径直走去,在经过我身边时,我刚想迎上去,管家便已经到达了沈柏腾身边,给他描述了现在二太太的情况。
沈柏腾一边走,一边听着,一言不发的模样,他身边的袁姿双手紧握满脸着急的模样,对管家问:“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离开的时候不是才好好的吗?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管家对于袁姿的疑问,解释说:“当时我也没在场,只是听仆人说二太太晚上去探望大太太时,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晕倒了。”
袁姿听到刺激这两字,脚步立马一停顿,站在那儿,重复了一句:“刺激?”
管家尚且还不知道袁姿为何会突然停下脚步,但还是开口说:“对,医生说是受刺激所为,导致大脑突然间供氧不足而晕倒。”
袁姿视线突然间落在了不远处站着的我身上,我稍微往后退了一点,沈柏腾皱眉问袁姿:“怎么了。”
袁姿立马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对沈柏腾笑着说:“哦,没事。”
沈柏腾说:“既然没事的话,就先进去吧。”
两个人便继续朝着二太太的房间走去。
我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小腹,平息好了情绪才同样朝二太太的房间内走去,可我不敢靠太近,只能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尽量不让已经醒来的二太太看见我再次受到刺激。
醒来后的二太太神情疲惫,无论袁姿在她病床询问她是否还有哪里不舒服,二太太都不开口说什么,只是双眼无神的看向不远处,盯着厚重的窗帘。
她保养得一直很得宜,可晕倒后醒来,却发现瞬间苍老了不少。
袁姿见之前还对她热情无比的二太太,竟然转瞬就对她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有些焦急的看向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沈柏腾问:“妈妈这是怎么来?柏腾?她怎么不说话了。”
面对袁姿焦急的询问,沈柏腾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淡声说:“别急。”
他安抚下袁姿后,这才询问医生自己母亲的情况,医生自然也是详细的说明,沈柏腾了解后,这才点点头,弯下腰唤了一句:“您好点了吗?需要去医院吗?”
二太太还是不动,沈柏腾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二太太的回应,刚想对身后的周助理吩咐什么。
靠在床上的二太太终于有了反应,她说:“你们都出去吧,柏腾留下。”
房间内所有人的反应都显得略迟钝,尤其是袁姿,她不知道在这短短时间内到底发生怎样的事情,导致自己婆婆情绪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常。
她愣愣的看向沈柏腾,沈柏腾似乎是怕她担心什么,开口说:“在外面等我,很快就好。”
袁姿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妈妈怎么了?”
沈柏腾说:“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他看向周助理说:“带夫人下去等。”
周助理说了一声是,便来到袁姿身边说:“夫人,我们先下楼等吧,您也累了一天了。”
就算袁姿不想走,此时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点点头,随着周助理离开这里,不过她走到门口后,看到站在门外的我,脸上是明显的疑惑。
周助理再次提醒说:“夫人,走吧。”
袁姿只能随着周助理朝楼下走去,房间内的仆人也满脸奇怪的纷纷从房间内离开。
等所有人离开后,我也没有道理再继续站在那里,只能也转身从门口离开,二太太的房间内只留下沈柏腾一个人,在所有人全部离开后,门被关上了。
到达楼下后,我和袁姿都相对无言的坐着,两个人都不交流,上来给我们端茶的仆人都感觉到有些尴尬,却还是尽本分的小心翼翼行事,给袁姿递了一杯茶,她接过后喝了一口。
仆人要给我递的是一杯咖啡,我端在手上正要喝,忽然这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胃里那种恶心之感又再次往上翻涌,我脸色有些难看,尽量抑制着。
袁姿端着手上的茶杯,疑惑的看向我面色怪异的我。
我尽量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安安静静喝了一口咖啡,只是一口后,便平缓的放在桌上,再也不肯碰第二口。
袁姿打量了我一眼,虽然面色上有疑惑,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胡思乱想,继续饮用着那杯茶。
大约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沈柏腾从二太太的房间内走了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袁姿放下手中的茶杯后,便立即迎了上去,有些急切的问:“柏腾?妈妈怎么样了?”
沈柏腾揽住袁姿的肩说:“妈妈只是有些累了,不用担心,她身体上没有多大的问题。”
袁姿说:“可是她看上去有些奇怪,白天并不是这样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柏腾笑着说:“怎么会呢,别乱想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去你家回门。”
袁姿还是不死心的看了一眼二太太房间的方向,她说:“可是……”
沈柏腾抱着她朝前走说:“好了,这边我会留周助理注意,别担心了,走吧。”
袁姿拗不过沈柏腾,也只能随着他离开,我坐在那儿望着沈柏腾将袁姿送上车后,沈柏腾还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他便同样弯身上了车。
车门关上后,司机发动引擎,车子便消失在门口。
我做在那望了很久,留在这里的周助理走了上来说:“夫人,您该休息了。”
我失望的收回了视线,小声的嗯了一声,便起身上了楼。
谁都不知道这一夜,二太太到底和沈柏腾说了什么。
之后二太太仍旧是卧病在床,就连常去的祠堂诵经念佛都取消了,终日流连床榻,人看着渐渐消瘦,急死那些当仆人的了。
二太太现在的状况,沈柏腾也请了不少医生前来查看,所有人都说二太太身体上并没有什么毛病,找不出症结所在。
医生说,只能是心病。
在二太太知道我怀孕的这几天,我并没有去她房间,只是每天问一下管家二太太的情况,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六天,要求要见我的竟然是二太太,当天二太太的仆人来我房间说是想请我走一趟。
当时我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仆人的话后,抬起脸来问:“二太太的病怎么样?”
仆人说:“还是老样子。”
我放下手上的书说:“好,我等下就过去。”
仆人离开后,我才穿上鞋子去了二太太的房间,到达门口,房间内一屋子的中药味,我觉得有些难受,用手捂了一下鼻子,躺在床上的二太太正背对着我,但她似乎已经知道我来了她房间。
因为躺在那里的她,开口说:“你来了。”
我捂住鼻子的手立马放了下来,走近了几步,语气带着关切的问:“您身体好点了吗?”
她咳嗽了几声说:“还死不了。”
仆人搬了一条椅子放在了她床边,我走过去坐了下来。
二太太从床上挣扎着要起来,我伸出手想要过去扶,二太太淡声说:“碧文,扶我。”
照顾二太太的仆人听到后,立马走了上去将病床上的二太太扶着坐了起来,并且还往她身后塞了一个枕头,让她坐得更舒服一点。
就光这点动作,她都费了好大劲。
一切都好后,二太太吩咐房间内的仆人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