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见我如此粗暴的说,便站在我身边一声不吭,我觉得此时我的心情已经糟糕到头顶,就连酒精都抚平不了我心内的躁动,接二连三喝了几瓶酒后,我微微有些醉意了,端着手中冒着小气泡的香槟色的酒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的说:“极光?极光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大气、磁场、高能带电粒子形成的一道破光而已,还真拿来当浪漫啊。”
我端着酒杯用力的灌了下去,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我看着霓虹灯光映衬在酒杯上,再次笑着说:“娶她,挺好的,我应该祝福啊。”
朱文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感觉到他视线后,便眯着眼睛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来,可身体刚脱离椅子,竟然脚步摇晃得有些走不稳,朱文见状立马走上来扶住我,我手顺势勾上他脖子,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我端着酒杯靠在朱文怀中笑着说:“你知道吗?女人有时候挺矛盾的,明明知道他不爱我,明明知道我们没可能,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决定要忘记他了,可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却仿佛吸了毒一般,总是不受控制的想,也许呢,也许有一天他会爱上我呢,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在一起呢,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不能说太死了,我梁笙这辈子不信天,不信神。”我敲打着自己胸口说:“我只信我自己,我以为这个男人我可以把他征服。”我端着酒杯,脚步凌乱的晃着,在拥挤的酒吧里,朱助理便只能随着我的步调走着,护住我,防止我摔倒。
我嘲讽笑出声说:“可我失败了,我没有征服他,我还是不太聪明,和他比起来,我永远都是弱者,我真是不服气。”
朱文眼睛内略带冰凉的看向我发着酒疯,我见他说话,便扯住他胸口的领带,酒醉熏熏的看向他问:“朱文,你说我这样的女人是不是都只配给他玩啊,其实我从小也想要一个家,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妈妈,被我姥姥养着,可我姥姥也很早就离开我了,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过年。”
我仰着脸,直勾勾盯着他脸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怕过年吗?因为每一次过年,都让我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原来我没有亲人,我只是一个孤儿,他们过年鱼啊,肉的,可我呢,一个馒头,我要支撑一天,如果大年初一那天,能够吃到一块热乎乎的蛋糕片啊,那就算相当完美了。”
我失落的说:“可只记得小时候的我只吃过一回,还是隔壁的婶子见我可怜给我的,我就吃了一口,然后那个味道我永生难忘,因为实在太太太太太美味了!”
我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说了太多废话,一些连我自己都已经忘得差不多的话。
我没想到,以前那些日子我都不记得了,却又能够在这个时候,又记得一清二楚,想想都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到现在真是一种奇迹。
我呼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十八岁我被拐卖后,便被带进了江南会所,被男人玩弄,甚至还被打骂过。”
我怕朱文不相信,还将他推开,摇摇晃晃比划着身上的一些部位说:“肩膀啊,胳膊啊,身体,全部都是。”我捂着脸说:“还有脸,如果你不对客人笑,他们就会打你脸,一直打到你笑出来为止。”
我摇晃着脑袋说:“刚开始我经常在下班,回到家躲在浴室内哭,一边哭啊,一边用滚烫的水将身体一遍一遍的洗干净,一直洗到自己皮肤破皮。”
我嘲笑的说:“也许那个时候,我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有些东西洗洗就会干净了,洗掉了,你还是一个好孩子,好人,不肮脏,不恶心,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能够用手洗干净的东西那就不叫脏了,真正的脏是粘在你身上,这一辈都洗不掉,你往后的人生永远都是满身灰尘的去面对世人。”
我说:“可只有沈柏腾,他不会打我,他会征求我的意见,他出现后,好像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所有人对我恭恭敬敬,客客气气,那个时候我才觉得,原来当人的滋味是这样。”
我靠在桌子上,喝掉手中那杯酒后,我又说:“为什么会爱上他,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怀里,只要每天每天夜晚窝在他胸口,噩梦便不会再来找我,我喜欢他抱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笑的模样。”
我看向不远处的朱文说:“你知道吗?没有他沈柏腾,我梁笙现在估计还在会所内,受各式各样的男人糟蹋折磨,如果没有他,我还是一条比狗还低贱妓女,如果没有他……”我的话顿了顿,接着说:“没有他,我哪里会成为沈家大太太啊,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梁笙,尽管我知道,他利用我,他伤害我,他践踏我,可他有恩于我。”
我靠在桌上,扭过身体拿起桌上一瓶酒继续给自己倒上一杯,刚想喝,朱文从暗处走了出来,到达我面前按住了我手上的酒杯,他说:“太太,你醉了。”
我说:“我没醉,我很清醒。”
我想推开他的手,可朱助理只是按住,纹丝不动,我有点恼怒了,抬手想要推开他,可发现手上根本没有力气,反而变成了软趴趴的打了他一下。
推不开他,我说:“那你帮我喝这杯酒怎么样?”
朱文看着我,不动。
我刚站直身体,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斜,朱文稍微往前一点,我人便又到达了他怀中,我继续揪住他领口的领带,举起手上那杯酒递到朱文的唇边,笑着说:“你喝嘛,你也来陪我喝一点,我开心。”
朱文说:“喝完这杯,我送你回沈家。”
我用力的点头说,拖长音调说:“好呀……我听你的。”
朱文见我这醉醺醺的模样,只能接过我手上的酒杯,一口干了下去,他喝完后,便随手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抱着早已经走不稳路的我,朝一处昏暗的地方招了招手,有服务员走了出来,朱文单手从皮甲内拿出几百块钱放在桌上后,对服务员说了一句:“不用找。”便抱着我离开这个酒吧。
我只能颠簸着身体随着他脚步在灯红酒绿,满是人的酒吧内穿梭着,走了一会儿,我捂着唇,朱文感觉到我停下了动作,侧脸看向我问:“怎么了?”
他见我只是捂着唇,并不说话,又想问什么。
就在他开口那一瞬间,我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了他颈脖,整个身体吊子了他身上。
朱文手臂顺势放在我腰间,防止我往后摔落,他皱着眉头不解的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盯着他的唇,和他颈脖处微微凸出的喉结,我感觉到好玩,便伸出手在他性感的喉结上轻轻一摸,朱文当时身体便是一震,脸色变幻莫测,我却仍旧不自觉,用满是天真无邪的目光看向他问说:“你们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我问完这句话,又用手摸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颈脖,奇怪的说:“可我没有啊。”
朱文松了一口气,他说:“因为您是女人,所以没有。”他抱着我继续向前走说:“走吧。”
我拉住他手,他回头看我,男人棱角分明的唇在摇晃迷乱的灯光下,散发着无声的诱惑,我盯着他唇看了好一会儿,隔了半晌,说:“我想吻你。”
朱文面无表情的看向我,他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动。
我不理他,干脆将勾在他颈脖上的手改为捧住他脸,脸贴近他问:“可以吗?”
朱文说:“太太,您醉了。”
我说:“我没醉。”
朱文说:“走……”他话还没说完,我张开嘴,便吻住了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