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这突发状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完全没有预料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感觉大太太看我的眼神冰冷的可以杀死人,她眼里的恨意和脸上的狰狞,就像一把带着砒霜的刀,随时便会朝我们射击过来要了我的命。
她嘴里的话,就像一颗炸弹,随时便可以将这所有的一切化为虚无。
二太太对于大太太污蔑沈柏腾的话,第一个站出来,她平时看上去沉默寡言,可当面对自己的儿子被人污蔑甚至是进行攻击时,她毫不惧怕的说:“蓉鑫!你说话要有证据,你别随口污蔑柏腾!”
大太太冷笑说:“我污蔑?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儿子,他都干了些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对,李莲茸是博文安排进来的,可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来监视老爷,他的本意是用来监视这个女人!”她手指再次指向我,她激动的说:“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好儿子用来迷惑老爷,用她来除掉博文,他好在沈家一家独大,他们两个人背着老爷时常翻云覆雨,水乳交融!”大太太此时像条疯狗一般,疯狂的大喊大叫着,可惜沈柏腾只是站在那儿神情相当冷淡的看着,大太太见所有人站在那儿对于她的话无动于衷,她从地下爬了起来,朝着沈廷缓慢爬了过去,她再次抱住了他的腿,说:“老爷,我和博文才是最衷心于您啊,我们从来就没对沈家有过野心,有野心的人是沈柏腾才对啊,老爷!”
沈廷任由大太太摇晃着腿,他身体随着她手上的力道摇晃着,大太太感觉沈廷始终没有反应,她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抬起脸看向他问:“老爷,难道您不相信我刚才所说的话吗?”沈廷说:“你说柏腾害你,你有证据吗?”大太太说:“证据?”沈廷说:“对。”大太太想好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证据,立马张开嘴兴奋的说:“我有证据!老爷我有证据!李莲茸就是证据!她可以证明是沈柏腾陷害了我们。”大太太似乎是怕沈廷不相信,重复说:“她可以的,她一定可以的。”
她说完这些话后,又突然想到李莲茸已经死了,那个唯一能够证明她的清白,证明敌人险恶的人已经死了,她哪里来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被人困于一个解释不清楚的司局内?
她该怎么解释呢?她看到沈廷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她再次无力叫喊的说:“老爷,我们有证据的,你要相信我们,我和博文有证据的,他是您的儿子,您可以不相信我,可不能不相信博文啊。”沈博文见自己的母亲在地下如此哀求沈廷,他走过去便要将她拉起来,可她死也不肯,她只是抓着沈博文两个衣袖,不断嘶哑着声音说:“博文,你快拿出证据啊,证明我们是清白的,我们没有害死丁庆瑞,没有绑架梁笙,我们没有害死李莲茸,这一切全部都和我们无关。”
可沈博文只是站在那儿不动。
正当蓉鑫闹得不可开交时,还站在那儿好好的沈廷忽然间好预兆吐了一口血,随即,人往后仰,便倒了下去。
沈柏腾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便一把扶住了沈廷,感觉到他身体在不断颤抖时,沈柏腾忽然对还在一旁傻站的我吩咐说:“喊救护车。”
我反应过来,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便立即在客厅内四处找电话,找了好久,才在一个转角柜上找到,我快速拨打了救护车,等医生赶来时,沈廷再次被紧急送入医院。
我和沈柏腾还有三太太全部跟随着救护车上了车,而大太太还坐在地下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脸呆滞又茫然。
在救护车去的路上,沈廷一直保持微弱的气息,他的手不断紧握住我的手,嘴角不断有血溢出来,他嘴唇不断小幅度动作颤抖着,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我挨下头去听,她提齐力道好久,才艰难的唤了一句:“佩蓉……”
听到他这微弱的一句呼唤,我许久都没有动作,只是呆坐在那里,我感觉到对面沈柏腾的视线,立马回过神来继续弯着腰看向沈廷。
他嘴唇还在动,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可我将脸在次往他耳边凑过去时,他一个字也所不出来,握住我手的力道一松懈,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救护车内的医生迅速将我推开,冲过来后,便对沈廷进行激烈的抢救。
小小的车内不断传来仪器的滴答声。
救护车到达医院后,沈廷被紧急送入抢救室,我和沈廷还有三姨太太站在抢救室门口,三姨太太脸上虽然没有太激动,可也有焦急,她坐在长廊上不断死盯着抢救室内的红灯。
我傻站在那里一会儿,便随着三太抬一同坐在那条长椅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我们一直在那里等了好久,沈廷被抢救出来,他被医生从手术内推出来时,人是有意识的,在经过我们身旁,我看到躺在推车上的他睁着眼睛斜看了我一眼,很快他便被推入重症监护室。
之后半夜,一直是我在医院内陪着沈廷,因为他进入病房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名字,医生让我在这里陪夜,说是能够稳定好病人的情绪。
我坐在病床,沈廷的手从始至终只是死握住我,他人便躺在病床上安然入睡着。
一直到达大半夜,病房门被人推开半截间隙,有一条光从外面射了进来,正好射在我脚上,将我鞋面割成两块,我抬脸去看时,门口缝隙中出现一张脸,是沈柏腾,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马明白了他眼神内的意思,将沈廷的手从我手上轻轻拿开,从床边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到达外面,沈柏腾正靠在墙上,有灯光将他影子投射在地面,投得极其迷离。
我并没有看他,而是径直朝着木椅走去,我坐在了椅子上,隔了许久才说:“这天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