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看到房门被打开,弟兄们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发现走出来的人夏天暖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布满了渴望,“大嫂,让老大出来看看我们。”
“大家稍安勿躁,”夏天暖面色红润透着光泽,挽着松散软髻,身穿一件嫩黄色家居服,神色惬意,看起来像是刚刚男人宠爱过一样,“你们老大正发烧着,身体不大好,所以希望大家都给点时间休养,等休息好了再出来,我们还欠大家一顿喜酒。”
“老大没事吧?”
“大嫂,我们就看老大一眼。”
“……”
夏天暖轻轻地带上了门,微微一笑,俨然一个心疼丈夫的妻子,“谢谢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想阿西了,但是现在他真的需要休息,等养好了,回头和你们千杯不醉,可好?”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聚着了,该干嘛干嘛去,一会儿老大醒了,小心给你们一顿排头吃,”龙七打着圆场,把人都轰出了走廊,回头看时,夏天暖已经从走下了楼梯,那身影看上去孤寂得令人心生怜惜。
二楼露台,夏天暖端着杯威士忌凭栏而立,任由海风吹拂着散落的秀发和飘逸的衣摆,她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缓缓地让酒液滑进喉咙口,顿时,胃里一阵火辣辣。
“上去吧,别再这里陪着了,”夏天暖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脚步声是龙七的,从昨天那一瞥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很怪异,这是她不想见到的,但是又不得不叫龙七帮忙。
“回去吧,这里凉,”卡在喉咙口的话终究还是说出来了,龙七犹如解脱了似地。
“我没事,心里装着你老大,就算是冰天雪地也是觉得暖洋洋的,”夏天暖继续抿着杯中的烈酒,遥望着被风带起来的白浪,心里顿时豁然,只要自己坦荡荡,根本不需要怕什么,所以她转身过去,嫣然一笑,说道,“是不是觉得你大哥像一块暖手宝?”
龙七是聪明人,知道夏天暖的意思,也为自己那不该有的情感而羞愧,脸色一正之后,回道,“那我先上去?”
“去吧。”
龙七直接从外墙爬上了三楼,落地后朝夏天暖打了个OK的手势,随后推开了窗户,跳了进去。
夏天暖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天边,她对赫延西的牵挂和思念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想着想着眼内便是一片潮湿酸涩,胀胀得很不舒服。
忽然,高处传来了窗户崩裂的声音,随后玻璃渣子飞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修理花园用的小锄头。
夏天暖一口闷下酒杯里的威士忌,不紧不慢地捡起了那把小锄头,脚步沉稳地走回了走廊。
许是刚才玻璃的声音也惊到了别人,一下子,夏天暖的房间门口又挤满了人,这次她没有再关上门,而是大大地打开着,让外面所有的人都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此时,身穿着白色衬衫的龙七正钳制着一个瘦小的男人,他的手掌被扳了手腕处,正痛得龇牙咧齿,“七哥,放……放开我。”
龙七把人丢在了夏天暖的面前,气急败坏地往那肩膀踹了一脚,说道,“大嫂,人逮住了。”
虽然不知道夏天暖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这个男人的意图却是昭然若揭了。
“小六儿,你到老大的房间干什么?”纵然是知道这个名唤小六儿的男人的意图,还是有人不解发问了,毕竟之前夏天暖已经交代过,谁也不能打搅里面的人休息。
小六儿没有回答,目光游移不定,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找理由,“我……我就是想老大了,所以过来看看。”
“你他妈还给我说谎?”最直接和小六儿接触的龙七一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不解气地骂道,“还给老子装蒜,你偷偷摸摸地进来看老大为什么手里还拿着锄头?”
“没有,我没有,”小六儿看到小锄头不在现场便矢口否认,他知道一旦事实落定的话,他就别想留下来了。
“还说谎?”龙七的巴掌如雨点般落下,打得小六儿想躲都没有地方躲了,一个劲儿地求饶命。
这时,夏天暖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停在小六儿面前,沉声问道,“说,萧静雅给了你多少钱出卖阿西的?”
小六儿一怔,继而缓缓抬起头,坚持否认,“大……大嫂,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那么很好,”夏天暖摸着小锄头的边沿,一下接着一下地试着它的锋利程度,“你说着锄头这么钝,一下子是砍不断整只手的,两下够不够?不够的话,三下?”
小六儿闻言,顿时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嫂,我……这是锄地用的,不是用来伤人的。”
“我知道,可我今天想试试,”夏天暖脸上划过一抹冷笑,示意龙七将小六儿的手放平。
龙七身材高大魁梧,小六儿身形瘦小,相较之下,两人根本没有可对抗性可言,小六儿一下子就被龙七贴在了门上,而他的手也被动地举了起来。
锄头贴着小六儿的手臂来回试了几次,很快就令他害怕地颤抖起来,“大……大嫂,你不要吓我啊,我没有出卖老大,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老大了,怎么可能害他?”
“死鸭子嘴硬,”龙七提起膝盖顶住了小六儿的尾椎骨,痛得他嘶声大喊了出来,可是这还没有结束,夏天暖手中的锄头高高的扬了起来,就在小六儿的叫声落下的时候砍了下去。
一眨眼的功夫,鲜血飞洒,落得哪里都是。
夏天暖不顾身上的睡衣被沾污,冷冷地语调仿佛来自地狱,“你还有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这一锄头下去,还没有砍断骨头,但是鲜血直流,已经湿了小六儿的半个身体,听到夏天暖的问话,他依然没有回答,而是费尽力气转头,对着那一群弟兄们说道,“大家看到了没有,老大不在了,这个女人就这么对我,你们想好之后的出路没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直接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
夏天暖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太可惜了。”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锄头朝着原来的伤口砍了下去,咯噔一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小六儿的声音几乎是穿透了整个屋顶,他失血过多而无力支撑着双头,但是龙七有办法,让他的断手还是牢牢地固定在了门上。
夏天暖的睡衣估计被鲜血染红了,此时,她似乎对赫延西以前打打杀杀的生涯感同身受,既然小六儿不肯说,她也不勉强,眼中袭上一层阴鸷之后,吩咐道,“丢进海里喂鲨鱼吧。”
“不要……”小六儿气若游丝,勉强地睁开充满了恐惧的双眼,呜呜地发出了哀求的声音,“我说,我全说。”
这时候,场面安静了下来,一开始反感夏天暖用暴力对付小刘的人也闭了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小六儿,根本不相信他真的被人收买了,毕竟跟着赫延西出来的人,都是生死至交的兄弟啊。
“我是收了钱,但不是赵老大和大小姐,是……是野风集团的夏总,”小六儿说完,阖上了眼睛,缓缓地吐息来缓解手臂上的疼痛,他以为说出了真相,夏天暖就会放过他。
可是为时已晚,夏天暖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即使还处在震惊当中,还依然不忘初衷,“阿七,把人给我丢进海里去。”
话音落下,身边的人犹如下了锅一样,小六儿更是垂死挣扎,“我都已经说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晚了,我给过你机会的,”夏天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这时候的她没有了往日的温婉,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霸气,说完,转头对着所有弟兄们说道,“今天,我夏天暖现在放话下来,你们谁要是看不顺眼的就去警局告发我,要是我逃走了,夏天暖三个字倒着写。”
弟兄们面面相觑,一阵交头接耳之后,有人站了出来,“小六儿出卖老大,死不足惜。”
“对,死不足惜,”
附合的人越来越多,这让夏天暖内心不禁温暖了起来,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赫延西解散了龙会还要带着这些兄弟,因为他们值得,而小六儿只不过是一颗老鼠屎而已。
“好!”夏天暖一个字让所有人再次安静了下来,她笑着扬声说道,“现在阿西生死未卜,但是我夏天暖保证,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我一定不会饿着大家。”
“谢谢大嫂!”这话才是重点,毕竟赫延西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生死未卜,别说他们的前途了,就是生活也成问题啊,谁要是反对夏天暖用这种方式对待小六儿的话,那么就是和自己的未来过不去。
“小六儿啊,你真是鬼迷了心窍,老大都敢出卖,真是活该哦。”
这不是风凉话,而是对小六儿临死前的最后劝告。
龙七亲自拖着满身是血的小六儿走出了酒店,被拎上游艇之后,逆着海浪开了出去,当一个浪花溅起的时候,海水吞噬了殷红的鲜血,很快,一只只凶猛的鲨鱼从不远处畅游了过来。
龙七及时回转游艇,开上了岸。
望着海绵一阵厮杀的鲨鱼,夏天暖心如止水,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铁石心肠,连杀人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但是为了赫延西,一切都值得。
解决了叛徒,等待赫延西归来的心情似乎平静多了,但是丁齐悦一个电话打乱了她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