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上下,下人们穿梭在厅堂之间,忙碌着,准备迎接齐欢儿的到来。
“你说欢儿会不会跟言儒回来?”
许母不时的向外张望着,想要看到她朝思暮想的儿媳妇。
“应该会吧。”
许父嘴上说着,腿还是不自觉的抖动着,显然他也有点担心,毕竟当初许言儒没有任何的交代,便把齐欢儿休离了,中间的落寞还有痛苦也只有齐欢儿体会深刻。
翘首的等待,不知归途的期盼,许家上下的人,都在等待着一个曾被许言儒休离的弃妇,回到往日的家中。
“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丫鬟欢快的跑进厅里,告诉许父许母这个好消息。
“言儒回来了?”
许父听到许言儒的归来,一个激灵便站了起来,许母慌忙搀扶着许父,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大门前,迎接他们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
“欢儿——”
“言儒……”
许父许母几乎异口同声,叫着他们朝思暮想的人。但见,许言儒身着红色缎袍,胸前一朵大红绸花,头戴红黑相间的帽子,俨然一副新郎官的打扮。
只是,胸前的大红绸花,有些凌乱,竟然没有丝毫的喜庆了。
许母从许言儒落寞的神态中,看出了不好的消息。但是,内心的憧憬,让她觉得许言儒是在逗自己。
于是,许母慌忙跑到马车跟前,打开骄帘。但见,许母脸上的喜悦渐渐的被阴霾取代,满目的失落跃然脸上。
“欢儿,看来你还是不打算回来,不打算原谅我们呐。”
许母不自觉的往后退缩着,步子的凌乱,让他险些绊倒,若不是丫鬟眼明手快,估摸着许母定会重重的摔下去。
许府门前的槐花随风飘落,柔和的洒在路面上,踩在上面软软的,和着槐花的香味,竟然让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许言儒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闷的走到厅堂里。
“言儒……”
许母欲言又止,深怕不经意间的话语便会刺痛着许言儒的内心。
许言儒抬头和许母四目相对,堂堂的大男人的眼里竟然满含着泪水。
许言儒身穿着新郎官的衣服,大张旗鼓的预备重新迎娶他美丽的娇娘。
“嘭……”
一声无情的关门声,阻隔了许言儒和齐欢儿的会面。
许言儒手捧着大红绸花,站在门口不停地呼喊着,“欢儿,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周围的邻居不停地指指点点着,齐欢儿站在门里头,任凭门外的叫嚣,她丝毫没有动静。
“欢儿……”
齐欢儿厌恶听到许言儒呼唤自己,竟然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欢儿,言儒他……”
毕竟许言儒也没有多大的过错,毕竟他是为了国家,才会做些伤害欢儿的事。齐母私下里还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
“没,没事了……”
齐欢儿阴鸷地目光,配上脸上那道疤痕,着实把人吓了一跳,齐母不再说话。
“这……”
毕竟许言儒私下里,还是很关照齐家上下,齐父望着门外肆意叫嚣的男人,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好了,既然欢儿不打算见言儒,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了。让他等吧。”
说罢,齐母便搀扶着齐父回到屋里。
……
“欢儿,难道你真的不想见到我吗?”
坐在厅堂里的许言儒不知道该如何唤回自己的爱妻。
“言儒,好好休息下吧,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许母怜爱自己的儿子,这段日子的折腾,让他有些疲惫,加上得知齐欢儿失掉了自己的孩子,让许言儒显得更加的憔悴。
许言儒抬了抬头,空灵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光芒,看来齐欢儿是笃定了不跟她回来了。
“会好的。”
许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说着,便示意许母离开厅堂,让许言儒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毕竟这个时候家人过多的言语,只会让许言儒更加的难受,还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该如何去做。
许言儒望着佝偻的父亲,落寞的母亲,内心的愧疚油然而生。
齐欢儿虽然出生并不高贵。但是,齐欢儿是一个体贴的女人,言语不多,却能够让他感觉到安逸和舒服。
许言儒坐在厅堂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四周,齐欢儿的身影出现在厅堂的各个角落。
“相公,这是欢儿给你做的衣服,不知合不合身?”
齐欢儿手捧着浅灰色的长袍,在许言儒的身上量度着。细致的针织让许言儒欣慰自己能够娶了如此的美娇娥。
“相公,辛苦了。”
疲惫了一天的许言儒,从香料铺里回来,齐欢儿拖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到许言儒的面前,为他排遣一天的疲劳。
“相公,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决绝的表情,深深的刺痛着齐欢儿的心,隆起的腹部,多次让许言儒迟疑,自己这么做会不会伤了齐欢儿的心,对她和孩子是不是不公平。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上你,只不过念你有几分姿色,母亲又喜欢你,我才不得不娶你为妻,对于我来说,能够娶你是我莫大的耻辱。”
许言儒步步紧逼,想要让齐欢儿彻底的忘记他,让张玉莹相信他。
“你……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齐欢儿情绪异常的激动,许言儒残忍的话语深深的扣进她的心里,让她无措,想要逃离。
“哼,我告诉你,若不是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我才对你礼让有加,否则,我绝对会把你轰了出去,省的你这个杀猪的,继续玷污我这许家的净地。”
许言儒咄咄逼人,可是他齐欢儿哪里知道他内心的痛苦。
脸上的泪水并不代表内心的痛苦,那一抹绝情的哂笑,还有和张玉莹之间暧昧的拥吻,才让许言儒痛苦万分。
齐欢儿的每一次抽动,都狠狠的鞭笞着许言儒的灵魂,他开始后悔他所做的一切,如果他知道今天这般的局面,也许他更愿意在潜入张家时,成为那刀下的亡魂。
许言儒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昔日的温馨和他对齐欢儿的伤害。他多么希望齐欢儿可以想到的是他的好,这样齐欢儿也许会对他有些许的柔情,说不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也许会的。”
许言儒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侥幸的觉得齐欢儿会怜惜他的真情,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翌日,许言儒一大早就收拾停当,再次来到齐家门前。
紧闭的大门,依旧那么的刺眼,许言儒的心里莫名的抽动着,他对齐欢儿的伤害,怎么能够那么轻易的抚平?
熙攘的街道,过往的人群不停地指指点点着,许言儒依稀可以分辨的出大抵是为他所作所为的赞赏,偶尔掺杂着对齐欢儿冷漠无情的讨伐。
许言儒心疼他们对是齐欢儿的误解,一时之间,心里无名的怒火,让他失了分寸?
“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许言儒打发了站在门前的行人,让他们收了对齐欢儿的误会。所有的一切,都已然过去,路上过往的行人,也散了围观。默默的为许言儒祈祷着。
紧闭的大门,一再的提醒着许言儒,再一次的失败,让许言儒有些担心,齐欢儿肯定不打算原谅自己了。
夜落星稀,许言儒决定痴痴的等候,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儿子……”
许母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齐欢儿的门前,除了对齐欢儿的期盼之外,还有的就是对许言儒的怜爱。
一日滴水未进的许言儒,有些许的疲惫,颤颤巍巍的,险些要跌倒。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欢儿接回的。”
干涸的嘴唇,皴裂的伤口,许言儒艰难的迎合着许母。
“娘相信你,儿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着,许母便把吃食递到许言儒的唇边,想要一扫许言儒的饥饿。
“不要。”
美味佳肴的诱惑,勾起了许言儒肚子里的馋虫,许言儒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我要等到欢儿出来见我。”
许言儒一把推开美食的诱惑,用舌头舔了舔皴裂的双唇,强压着身体的饥饿,站在齐家门口,静静的守候着。
“如果她还是不出现呢?你是决定把自己饿死在这吗?”
天下的父母都心疼自己的孩子,许母望着被折磨不堪的许言儒,内心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她竟然想要劝慰许言儒放弃这原本已失去的婚姻,重新获取他的幸福。虽然,她心里对齐欢儿是万分的满意。
“娘,是儿子的错,我今天这样的状况,也是儿子咎由自取的结果,希望娘不要再责怪欢儿了。”
许言儒言辞恳切,祈求着自己的母亲,让她不要再干预他的事。
拗不过许言儒的许母没了办法,也只好同意,跟着丫鬟回去许家。临行眼神的渴盼,希望齐欢儿能够放下心里的痛苦,跟许言儒回到许家。
齐家的大院里,齐父望着门外的一切,许言儒的信誓旦旦也多次的打动了他的内心。
“欢儿,你真的不打算见他吗?”
齐母从齐父的表情中,得知许言儒没有离开。
“不。”
齐欢儿不愿多说一句话,只是用手抚摸了一下干瘪的腹部。
对于齐欢儿来说,脸上的疤痕,并不算什么,她宁可千疮百孔,也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生命,凭什么就彻底的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