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就是事实。她亲身体验过的事实,若非这一事,或许,欢儿还是不会觉得许言儒会那么做,会真的那么的狠下心来。
甚至是被人暗害,她都不曾察觉。现在,她没有了自己的孩子,但心底的恨,却是慢慢的在滋生着。
安从阳怜惜的看着欢儿,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切道:“哭过就好了。但你的身子虚弱,一定是要好好养身子的,千万千万不可以在有这么过激的举动了。”
而欢儿似乎并没有在意安从阳所说的关切之话,而是反问道:“安从阳,你说,我在这之前是服了堕胎药?是这么回事吗?”
安从阳稍微怔了一下,但还是回答道:“是,的确是这个样子的,但是我不相信那是你亲自服下去堕胎药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端倪。”
安从阳的眼神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冷意,他很聪明。他知道,一定是欢儿在许府发生了什么,不然是不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境地与惨状。
欢儿满脸憔悴,似乎泪痕都还印在脸上,但她依旧是想要打起精神来,因为,她绝对是不能够放过那些要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人。
她沉声果断坚决的回答着安从阳:“我根本就没有服下什么堕胎药。”
安从阳听见欢儿如此肯定的回答,他顿然就觉得自己心底的怒气油然而生,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或许,真的就是为了欢儿的善良与无辜,他皱眉问道:“那你知道是谁暗地里做了手脚吗?”
欢儿想起了那****离开许府时的情节,对安从阳说道:“我离开许府之时,有一个小厮给了我一盒蜜饯,说让我路上吃。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吃了那蜜饯之后,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但我知道,那小厮肯定也是被指使过来的,因为,一个小厮并没有要害我的心思,更何况,我未曾和一个小厮有过什么过节。”
安从阳很认真的听完欢儿说完,他沉思了一会,谨慎言道:“听你这么说,那个小厮也断然是被人指使了。或许,那个小厮给你的蜜饯里面就藏着堕胎药。你吃了那蜜饯之后,小腹隐隐作痛,也定然是那蜜饯之中所藏着的堕胎药。要害你的人,心思可真是重,手段岂止是毒辣!”
但是听的出来,安从阳的话里满是愤怒。他的确是想不到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蛇蝎心肠的人,居然使用了这么毒辣的手段来害欢儿,甚至,是杀死了欢儿肚子里的孩子。
安从阳也的确是觉得难以置信,他也一定是不会原谅那个害欢儿的人!
欢儿觉得心中难受不已,她的脑海之中一直是许言儒与张玉莹的卿卿我我,许言儒娶张玉莹,张玉莹在自己的面前炫耀不已,对自己作威作福。但她一直都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语,更没有想过要去害张玉莹,到头来,换来的结果却是如此,欢儿真的觉得自己当时太过愚蠢,简直愚蠢至极了。
她沉沉叹了一口气,无奈对安从阳说道:“在许府之中,我几乎是所有的人掌上钉,肉中刺。因为我的身份卑微,因为我的学识贫贱。一直以来,就不被他们所看好。每一天,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曾经以为,许言儒是真心爱我,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娶我进门,想要对我好。一开始,他真的对我百般体贴,不曾有过任何的异心。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或许,欢儿真的是不想在去提及过去自己与许言儒的那段往事。她过去,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嫁进许家,成为许言儒的妻子。她曾经是以为这一切就像是个梦一样,后来,许言儒对自己的体贴入微,各种关爱。欢儿是真的相信这不是一场梦。而自从和许言儒有了孩子之后,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但是,就在她快要以为美梦成真的时候,张玉莹的到来,却是让她跌入了谷底。
许言儒不再对自己体贴入微,关爱有加。或许,许言儒是将所有的关爱与体贴都给了张玉莹吧,她自己,也就被一点点的忘记,欢儿,也就全然失宠。
欢儿只要是一想起来,就觉得心中绞痛,她真的极不愿意被提及那种过往,可是无可奈何。
她必须放下这些,才能够拥有新生,才能够勇敢的去面对所发生的一切事物。
安从阳听着,她觉得欢儿所承受的痛苦实属是叫听者也感觉像是自身所发生的一般。他也观察着欢儿的脸色,很明显,欢儿的脸色也并不是那么的好。就算是将这一切说了出来,欢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满脸泪痕,斑驳不已。
欢儿如此憔悴的样子,也实属是叫安从阳觉得自己没有用,自己虽是被称为神医,但此刻的他亦是也觉得只不过是空有个名号罢了,他自责自己救不了欢儿,让欢儿这么的难受,让欢儿一个人去承受这一切,安从阳的确是于心不忍。
他势必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欢儿变回从前的那个样子。
安从阳沉声对欢儿说道:“欢儿,你是说是安从阳想要害你?甚至还要杀死你的孩子?你所怀的孩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怎么可以狠下心来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许言儒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从阳的话里几乎是有着深深的斥责之意,因为,欢儿所怀着的孩子是他许言儒的亲生骨肉,他许言儒怎么可以去害死自己的孩子呢!真是天理不容!
欢儿冷笑了一声,此刻的她是真的绝望,要自己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曾经让自己遍体鳞伤的事情来,欢儿自然是承受不了,但是为了事实,她无论怎样,她都一定要说出来,不管是承受怎样的伤痛或者刺心,她都是要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欢儿抬眼看向了安从阳,她发现安从阳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怜惜之意,仿佛就是在对自己的怜悯。可实属不是,那是安从阳真真切切的想要给予欢儿力量与关爱,但是此刻的欢儿,却是觉得安从阳是在怜悯着自己。
也罢,欢儿顾忌不了那么多,沉声回答着安从阳:“不仅仅是。自从张玉莹来到许府之后,一切,就好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一样。一开始,她就对我百般讽刺与捉弄,我也亦是百般避讳。可无论我怎样避敌,她就是不肯收手。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才让她处处与我作对,可真是讽刺。”
安从阳听了欢儿所说,他越来越觉得是难以置信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会有人故意招惹是非,的确是叫安从阳刮目相看了,他皱眉问道:“张玉莹?这世间还真的是有一些人就是无端的生事。无端的挑唆,那你就没有告诉许言儒吗?”
“我就算是告诉了许言儒,也根本就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张玉莹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说她的不是?许言儒又敢过问张玉莹什么?更何况张玉莹聪明,呵,岂止是聪明,她已经是失去了做人的本质。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到后来又成了一次一次的献殷勤。可是,那全然都是她张玉莹的计谋。”我更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蒙在鼓里被欺瞒,被利用,可是却是一无所知!一无所知!”欢儿的话语之中很明显透露了自己的无奈之意,她始终都觉得张玉莹的身份就是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她只不过是个屠夫的女儿,如今,嫁到许府算是乌鸦变成了凤凰。
可是,招来的闲言碎语也是不在少数。现如今,自己又落魄成了这般田地。欢儿也是觉得极为可笑了,简直是太过于讽刺了。她真的想,这一切如果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只可惜,不是梦,就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所发生在她眼前的事实,她无能为力。
安从阳抱住欢儿,一双眼中全然是疼惜。安慰道:“不会这样的,张玉莹是大小姐,心肠不会那么歹毒的吧?欢儿,这件事情,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欢儿抬起头去看面前的安从阳,眼睛里一点神采都没有。看上去整个人苍老了好多。安从阳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疼。小声的说到:“欢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可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加上你已经中了毒。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总该是要补补的。我炖了一点鸡汤,我去给你盛一碗,好不好?”
怀中的女人摇摇头,还带着鼻音说道:“我吃不下,从阳,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那是我和言儒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他不要我了,现在还让张玉莹把我的孩子夺走了,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从阳,对不对?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
屋外鸡汤的香味已经蔓延到了屋子里面,欢儿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她心里的痛苦大过于身上的痛苦。泪水又不自觉的流出来,沾湿了安从阳的衣角。
“不会的,欢儿,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没有用,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不是你能够想象到的,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还会有新的孩子的,对不对?”安从阳将怀中的欢儿抱得更紧,眼中充满了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