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也没有想到,自己让癌细胞报复性吞噬的,居然是一只蚊子,阴差阳错之下,癌细胞吞噬分裂再转换后,还真就组成了一个稍微有些瘦弱的小蚊子。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张良心里很清楚,若不是这个蚊子正在孕育蚊卵恰好给癌细胞提供了分裂需要的营养,仅仅依靠吞噬蚊子的细胞再分裂转换的话,怕是得到的只是一些蚊子的碎肉,不可能让癌细胞转化后排列组合成一只正常的蚊子,毕竟正常情况下癌细胞要吞噬二到三个细胞才能分裂出新的细胞。
张良控制着蚊子胡乱的飞舞爬行了好久,才终于慢慢有点适应了这具多足有翅能飞行的身体,他发现,若想掌控飞行,除了翅膀闪动的频率之外,还必须要用到翅膀后面的一对像是退化了的后足一样的东西掌控平衡才行。
等张良差不多掌握了蚊子的飞行技巧,他放开了对这具全都是由癌细胞转化后组成的蚊子的控制,不出意外,在没有他的掌控下,蚊子不要说飞了,就连站着都不能,只是像个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躺在地上。
张良明白了,这就是一具徒有蚊子外形的躯体而已,有了自己的控制,他便是活的生命,没有自己的掌控,他就是“植物人”。
尽管如此,张良还是十分激动,忍不住想,这是不是代表,只要自己哪怕还有一个分身细胞存活下来,即便是自己的本体死了,照样还能生存呢?
同时,令张良激动的还有,只要在特定条件下,他就能像变成蚊子一样拥有变化的能力,当然,若是他能记住组成各种动物甚至是人的全身各部分都是由哪些细胞组成,他就拥有了瞬间变化的能力,再也不必采用吞噬某个细胞就赶紧转化为这种细胞的笨方法。
但是,人或者复杂一点的动物全身的细胞都是以万亿计的,张良可不认为自己能记住这些细胞具体在哪个部位,至少目前他想变化的话,还得采用笨方法,那就是吞噬后赶紧分裂转化为被吞噬的细胞。
张良控制着这具蚊子的分身又适应了一阵,甚至还控制着在本体上叮咬了几口,抽了一肚子血,并毫不客气的吸收掉了,反正本体也不在乎这一点点损失。
这时,张良从丝状触角上感受到一阵声波震动传来,很有节奏感的那种,与他手机的铃声很像。
张良愣了片刻,这种用触角来感受空中的声波振动倒是很新奇,不过他却没有多加体会这种新奇感,迅速控制着蚊子落在自己本体的头发里,然后思维回归本体。
果然是手机在响。
张良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刚说了句你好,便听到手机那头一个压低的轻柔声音说道:“哎,是我,你特护病房的护士,还记得吧?我告诉你件急事,你爸刚才来到医院就把李主任打了一顿,现在他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张良听出了是那个姓田的**的声音,不由得急切的说道:“我记得你,你是田护士,上次的事情谢谢你,我爸怎么样了?有没有挨打?被哪个派出所带走了?”
“你别急。”
田护士压着声音,似乎是在偷偷摸摸打电话:“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当时不在现场,听我同事说你爸没事,他还挺厉害的呢,把李主任按在桌子上猛揍。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最好赶紧想个办法,李主任放狠话了,说一定要你爸坐牢,还搞了一份验伤报告给了派出所……”
“什么?”
张良大吃一惊,赶紧追问道:“我爸动家伙了?那个李主任伤的严不严重?”
“你放心,这倒没有,李主任只是肿成了猪头,全是皮外伤。你爸应该是被医院派出所带走的,就是人民路这边的派出所,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我要挂了,现在正值班呢。”**说完,便挂断了手机。
张良有些发愣,实在是没想到一向老实的父亲居然发飙了,还暴打了医院的李主任一顿,说出去让熟人知道的话,谁信?看来老人家真是气得不轻。
当然,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张良火速的穿好衣服,没敢告诉母亲这件事,以免她担惊受怕,只说自己出去办点事,就离开了小旅馆,赶紧向**说的派出所赶去。
花州市人民路派出所就在市医院旁边不远处,习惯上被称为医院派出所。副所长王庆麟笑着挂了电话,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才扯着嗓子喊道:“李永忠,你****的过来一下。”
片刻,一个穿着协管服的青年低眉顺目的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中华,抽出一根递给王庆麟,再拿起火机给对方点着,一连笑容的问道:“王所,您叫我?”
“嗯。”王庆麟吸了一口,说道:“李永忠,所里是不是刚抓了个医闹?”
“王所,您真是神通广大,刘绍刚才把人带来没多久,您连对方是医闹都知道了。”李永忠笑嘻嘻的奉承了一句,又解释道:“抓来的是个老头,叫张大海,这老家伙可了不得,硬是把市医院的李林楷按在桌子上锤了一顿,打得那叫一个惨。李林楷那家伙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又年轻,谁能想到这么怂包,连个老头都打不过。”
“呵呵……怪不得。”
王庆麟笑着自语了一句,总算明白李林楷为什么打电话来让好好“招待”这人了,“这老头有什么背景吗?”
“屁的背景,乡下来的老农民,据他自己说是李林楷把他没病的儿子当成癌症来治,心里不忿才打了李林楷。老头说话冲的很,到了所里还在嚷嚷着要去告李林楷,告市医院,像吃了枪药似的。”
“哦。”王庆麟点了点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笑着说道:“他想告李林楷,李林楷还想告他呢。”
“嘿嘿,这老头有没有证据咱不知道,李林楷可是有验伤报告的,估计不把李林楷摆平了,想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了。”
“李林楷那小子估计又要捞一笔汤药费了。”王庆麟摆了摆手,随口吩咐道:“你去招呼一下老头,都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大火气?给他泻泻火,让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注意点,别搞出人命了。”
“好嘞,放心吧王所,我知道该怎么做。”李永忠哈着腰点了点头:“那我去了,王所。”
“嗯。”王庆麟摆了摆手。
李永忠出来后,直奔留置室而去。
留置室是派出所用来关押嫌疑人的地方,因为98年公安部曾要求派出所留置室全部拆除,所以医院派出所就把留置室的牌子摘掉了,然后…起了个新名字叫候问室,只是习惯上还是叫留置室,在案情没弄清楚之前,他们有权对嫌疑人实施二十四小时的扣押。
医院派出所的侯问室陈设非常简单,铁门、铁窗、铁锁,手指粗细的铁栏杆将一间小房子隔成二间,里面一小间约四米大小,没有**铺,被留置人员只能睡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外间稍微大一些,放着桌椅,是民警用来讯问嫌疑犯的办公场所。
侯问室的墙上写着大大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如今张大海便是暂时关在里面的小房子里。
李永忠来到侯问室的外间,见没人在这里,就哼着小调隔着铁窗朝里间看了看,冲闷着头蹲在小屋角落里的张大海嘿嘿一笑,朝外面的值班室走去。他最喜欢的就是“招呼”这些因打架被关进来的人了,到时候就算是有明显的皮外伤,也可以推到他们打架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