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灰蒙蒙的,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丝飘飘扬扬的洒在萧枫的头上。纷纷的雨丝勾起了萧枫的回忆,很快他的思想来到了两个月前的场景。
雨中,一个女孩注视着眼前的一个男孩,深邃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犹豫,充满着坚定的绝情。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早已浸湿了男孩的脸庞,男孩苦苦哀求着,双手死死地拽住女孩的右手。可女孩一言不发,只是在不断地挣扎,终于女孩挣脱而出,便扭过头,快速地向远处跑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徒留男孩绝望地站在原地,口中咆哮着女孩的名字,女孩只是停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男孩模糊的视野中。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点敲击着萧枫的脸庞,伴随雨点敲击所带来的冰凉和弱弱的疼痛感,很快就把萧枫的思想一下子拽回到现实中,使萧枫原本那痛苦得扭曲了的面庞,在一瞬间便平静下来,脸上的苍白消失了,恢复了红润的气色,那往日清秀的脸庞展露无遗。
面对越来越大的雨,萧枫顾不得思考了。他左手放在头上,右手用力挥着,快速地向着教学楼跑去。
“这该死的天气”,萧枫心中念叨。其实今天并不是真正上课的日子,而是学校在开学前搞得一个所谓的新生夏令营。
萧枫快速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高一(一)班,萧枫下意识地绕过前门,而是从后门走了进去。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学生围绕在讲台周围,那讲台上赫然摆着三大挪用透明包装袋包裹的红色衣服。萧枫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他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萧枫听到人群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显然可以知道他们是在议论讲台上的那些衣服。萧枫无意中听到一人说:“这些衣服估计是发给我们,让我们在夏令营时穿的。”有一人插嘴道:“这衣服太丑了,我是不会穿的。”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了共鸣,摇头摆脑的人几乎遍布了整个教室。
萧枫此时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的座位上,他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最后排总可以很自然地观察到几乎所有人的举止和反应,他喜欢观察别人,这是他长久以来在不自觉中养成的习惯。他远处观望着班级中的男同学,发现大家基本是三五成群,有人侃侃而谈,有人则高谈阔论,还有的和萧枫一般,独自一人不置一词,萧枫不知怎么了,突然有种很怀念这种热闹氛围的感觉。再看看女生,发现可能是来到新的环境,女生大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有拨弄手指的,有梳妆打扮的。更多的是埋头玩手机的,这些人他们除了在熟识的同学上来搭讪会抬头闲聊几句,其他时间还是埋头玩手机。
不一会儿,当班级的人基本都到齐了,才见班主任缓缓从外面进来。一眼望去,班主任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本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上很少耕耘,步履蹒跚的走着,之所以步履蹒跚可能是由于到了发福的年纪,导致身体微微发胖。
在班主任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人数正确后就吩咐大家选择衣服并穿上(其实说是套上更准确)。萧枫选了一套中型的,套上后才发现这衣服真的很烂,除了前面印有学校的名称和标志,后面印了夏令营三个大字外,再没有其他,真是给人一种“万花丛中一点绿”的感觉。不过或许是因为衣服的弹性很好,倒没有人穿不上。这或许是这些衣服没有遭到众人吐槽的唯一优点。班主任看大家穿好后便吩咐排队前往报告厅,报告厅位于教学楼的东偏北方向,距离教学楼并不远。
萧枫所在的班级是一班,用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一班就是要起带头作用”。其实按照学校规定,每次年级活动都是从一班一直排到三十班。在报告厅听了校长和教务主任的讲话,萧枫着实美美地睡了一觉。萧枫以前并不嗜睡,他不知道何时养成了这个习惯,可能就是这个暑假,他开始变得对许多事情漠不关心。不过,如果当时萧枫回头看一看,便不会再有这种想法,因为其实大多数人都没有在听,越到后排越是如此,几乎都在埋头玩手机。
沉闷的气氛被高考状元的上台演讲打破,因为这或许是大家唯一关心和感兴趣的。让高考状元给新生作演讲在这个学校已经渐渐形成了传统。A市附中(以下简称附中),作为A市重点高中,已经蝉联三届文理科状元。然而几年前A市最好的中学其实是A市一中(以下简称一中),当时一中许多最顶尖的人才大多数被外国名校录取或者作为免试生直接进入了国内最顶尖的大学。因此在明眼人眼中,一中的师资和教学质量是胜过附中的,但近几年来,由于附中换了新任校长,他在附中出了第一个文科状元时,抓住了时机,打起了高考状元的噱头,不仅在A市大肆宣传,更多次携手高考状元上电视台演讲,经过一些媒体的大肆宣传,在一定程度上使得A市附中在名气上盖过了A市一中,两三年下来这种做法也为A市附中引入了大批的优秀人才和师资。终于直到目前为止附中崛起,一中跌下神坛。
首先登台演讲的是理科状元,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他的演讲中规中矩,旨在告诉众人只要足够勤奋,在附中这样一个学校里,清华北大不是梦想,而是已经有一只脚跨进去了,的确附中几乎汇集了A市最优秀的学生和教师。
然而让萧枫耳目一新的是文科状元的演讲,那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演讲风格诙谐幽默却很有深意,特别是她演讲最后,她说:“来到这里,你们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你们不需要为高考发愁,不幸的是你们的青春将缺少部分色彩。”萧枫很佩服这个女孩,因为她说话的确很有魅力,像最后这句话,表面上看很直接,但内涵含蓄而丰富,可以正面理解也可以反面理解,(有想法的自己琢磨)。
在高考状元的演讲过后,这次的大会就基本结束了。
度过漫长的一个半小时后,萧枫终于得到了解放,里面都快把他闷死了。出来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瞬间便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