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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藏书院的路上,水森觉得有这么几件事,特别蹊跷。
1:这罗胖子已然大阴实力,难不成连我个新手都干不过?
2:白衣秀士吴卓,小齐说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为何会到石屋来?
3:这胡老头也是神鬼莫测的人物,怎么会偏偏找我吸阴寿?小齐说两百阴寿换了个三尸丸,我赚了,但凭啥要让我赚,对于新人,胡老头随便给个物件都是稀罕货,为何亏本给了颗宝贝?
水森细细揣摩:罗胖子和白衣秀士还能圆出个道道,只当是罗胖子有名无实,轻敌冒进,被我逮了空当,而那吴卓许是被我杀意吸引而来,他进门时也说了杀意种种,但那胡青山就说不过去了,真的是我运气好么?
阳世里见天儿跟警察过招的水森,也沾染上些职业病,对些莫名事物,总是多个心思,虽然这样会很烦,会想的人头疼,但水森始终认定鼎边县县公安刑警大队队长水进平的一句话:事出有异必有妖。
这是水森还很小的时候,水进平常给他说的话,那时的水进平看不上小镇学校校长的职务,一心要做大事,携家带口来到县城,几经辗转,得了个警职,还记得他第一次穿上警服,英姿勃发,意气奋发,从此,在警职上一干就是十几年,惩恶除奸,兢兢业业,抱负满怀。
但随着水进平职位的升高,性子也渐渐坏了起来,许是社会的沾染,许是狐朋狗友的教唆,但归根结底还是骨子里的,基因里的恶,他总是很晚回家,身上满是酒味,香水味,恶臭味;打水森,打母亲,往死里打,拿皮带抽,拿铐子铐住打,变着法儿的打。。。
终于有一天,她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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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想到了这些,水森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他清晰的记得,那天放学回家,推开门,满是酒气的客厅里,母亲蓬乱着头发,蜷缩在角落,而水进平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在他的脖子上,横着一把菜刀,血顺着刀刃滴答到牛皮沙发上,又顺着皮革纹路流下,在地板上汇了一大滩,水森惊恐的看着,茶几上,墙上,结婚照上,似乎满屋子都是血迹。
血早已流干,泪亦然,对于当时水森的记忆,水森只能想起自己挪到母亲身边,不知所措的哭,在哭声中,那个满目疮痍的家,终于碎成粉末。
呵,他妈的,本来想那三个怪人呢,咋想到这了,水森自嘲的笑道,但这片刻的微笑似毫无法抵挡记忆之潮的汹涌,转瞬便泪流满面,他想起自己的奶奶,那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一把抱住行将被警察带上警车的母亲嚎哭道:我的傻闺女啊!你们都走了,我们这老小可咋活啊,警笛一响,奶奶便昏死了过去。
水森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蹲了两天两夜,眼泪一遍遍冲刷着膝盖,从那时起他学会了抽烟。
奶奶还是没熬过那个冬天,病床边,奶奶塞给水森一百块钱,说是压岁钱,说完便撒手人寰了,水森记得那年冬天雪特别大,他站在大雪纷飞的街头,呆呆的望着阴霾的天空,任由雪花撒在脸上,任由它们融化,汇成泪珠,一缕一缕淌进毛衣里,淌进心里。
这忽如其来的回忆,终于在水森撕着头发,咬着牙的克制中,慢慢停歇。泪已流干,他颓然坐下,定定的看着斑驳的树影在眼前晃动。
就这样不知多久,水森长叹了口气,随后起身恨道:以后他妈我在想这些我就是狗屎!!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