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儿了?”那黑衣人持刀蹲在王程义身边。
这一刀极为巧妙,更为毒辣。仅一刀狠狠刺在王程义的肩头,肩井穴被刺,那左臂顷刻间发麻,剧痛感弥漫全身,王程义只能跪趟在地面翻滚。
熊熊大火吞噬木屋,通明的火焰照亮四周。
火海边那五个人黑衣人并不着急,反倒开始折磨起王程义来。蹲在他身边的黑衣人每每问出一句话,便会利用弯刀在他躯体上划上一刀。
折磨在刺客的课程中绝不存在,但有时,折磨却是逼问的最佳选择。
浅儿趴在地面,那黑衣人拽住浅儿,任由这丫头如何挣扎,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家父被折磨,闪烁的刀锋呈现,浅儿泪痕便多加一分。
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缓步向前,掏出怀中那红木雕刻而制的‘花瓣’图腾。
图腾扔在王程义身边,那黑衣人开口,“我只需他逃离的方向,若阁下实不想说,那在下问问你幼女便是。”话罢,那黑衣人走向浅儿。
原本痛苦的王程义瞬间爆喝,“贼人,你敢伤害浅儿,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
“杀了我?随时恭候!”那黑衣人丝毫不惧,甚是看也不看王程义,一把抓起浅儿,像对待自己女儿般,抱在怀中抚摸那秀发。
浅儿早已吓傻,任由黑衣人抱起,那灵动的双目含着泪水,望着家父泪如泉涌。
“你放了我女儿!畜生,有本事冲着我来,拿孩童作威胁,奇耻!”
“噢?阁下恐怕没论清眼下的情况吧?你是谁?而我是谁?在下无名刺客之一,我若活着,但你死了,一切都是屁话!”
那黑衣刺客随着话语,伸手在浅儿脸颊上抚摸。望着这一系列动作,王程义沉浮。
“求求你!放了我女儿。”王程义忍着剧痛,跪在地面,硬是向着黑衣人重重磕下脑袋。
哄笑声响起,那五个刺客皆是嗤之以鼻,那抱着浅儿的刺客却是冷笑,“告诉我,他逃离的方向,我便放了你女儿!”
王程义终无可忍,抬起右手,颤抖的指向火海西侧的密林中。
那黑衣刺客顺着王程义手指方向望去,猛然间,抱在怀中的浅儿直接被他扔在地面,幼小的躯体哪经得起这般摔落,落地的瞬间,浅儿口中发出闷哼声。
“浅儿!”王程义大呼,愈是要起身。
“都杀了!他还未走远,速速追上去。”那黑衣人头也不回,挥手便向着西侧前行。
剩下的刺客,硬是两人拽起王程义,王程义奋力挣扎、嘶吼,而黑衣刺客将玉瓶中的液体灌入王程义口鼻,后者呛得不断咳嗽。
这过程中,浅儿贴着地面爬向家父,却不料那冷血的刺客一脚踹在浅儿小腹上,可怜的浅儿瞬间痛昏过去。
那下令的黑衣刺客扔下图腾,直径向西侧行走,对身后惨不忍睹的一幕视而不见。
火海蔓延..
黑衣刺客路过火海,却无发现那火海边缘站立的黑影。
“一重天,千万奇力位于拳!”
仿似空洞的混响,又宛如雷霆在高空炸裂!这突如其来的声色,使黑衣刺客如同石像定在原地,抬动的脚步不在落下。
黑影拂过。
那黑影很快,快到黑衣刺客来不及回头,那裹着黑布的脑袋已被击中太阳穴。
淤血扩散。充实黑衣刺客的眼瞳。黑衣刺客犹如脱弓的箭矢,向着身侧飞腾而起,还在空中那头颅碎裂的‘咔擦’声几乎灌入所有人耳朵。
不远处剩下的四个刺客呆若木鸡。
他们仅是入门的刺客,皆是受令行事捉拿那断掌之人。鬼面刺客他们听过,却从未见过,如今有一位金牌刺客带队,他几人自然信心爆棚,更何况那还是苟延残喘的断掌之人。
眼下一幕,却颠覆了这几人的思绪。
金牌刺客,一招!仅此一招,甚是连哼都未曾哼过一声,便飞出几米之外,惨死在地。
望着那火海中出现的黑影,这几个剩下的刺客浑身忍不住打颤,其中更是有一人口齿不清,“大...大侠,饶...命!”
张一霄不语,怒火滔天,濒临杀意扩散,那四个黑衣刺客宛如身葬冰窟。
浅儿昏死,王程义倒在地面双手死死掐住喉咙,那脸颊忽紫忽暗。这一切更加激怒了张一霄,眼前一幕仿似他的妻儿,幼子昏迷,妻儿惨死...
低着脑袋,踏步走向这剩下的四个刺客。
那四人沦为羔羊,毫无还手之力,连对方一拳也挡不住,甚至,那恐怖的右拳,打弯了弯刀,打碎他几人的骨头。
张一霄抱起昏迷的浅儿,歉意的眼神望向抽搐的王程义。
后者奋力起身,那眼中是无尽的留念,似想再度抱抱张一霄怀中的少女,可事与愿违,他不能抱,他浑身是毒!那玉瓶中正是剧烈的毒素。
别说接触,即便是靠近,皆是会染毒。
“好好照顾她,王某谢过了!”王程义泪如雨下,向着张一霄重重磕头。
张一霄本想扶起王程义,可是,他不能!即便心如刀绞,若是曾经这一幕他不屑一顾,如今,却感觉心沉大海,颤抖开口“对不起!”
话罢,张一霄用脚尖挑起那黑衣刺客的弯刀,弯刀抛向王程义。
弯刀直入地面,望着弯刀,在看看已转身行走的张一霄,王程义道出最后两字‘谢谢’!
火海边,那魄力的身影持刀驾于脖侧,刀身划过,鲜血溢出,那身影缓缓倒在地面....
....
苏州城内车水马龙,人来人涌的街道上,张一霄右手牵着浅儿的小手。一夜未眠,两人步行于苏州城,此番张一霄打算找到那久别的老相熟。
可怜的浅儿自醒后,便嚷嚷着比画手势,张一霄不懂却懂得其意,只能告知浅儿,家父去了很远的地方。
十二岁的少女,亦是懂得了很多,当那串泪珠再度滑落时,浅儿不在比画,从始至终埋着脑袋,任由张一霄牵着她前行。
当两人停立在那‘洪福镖局’门前时,两位光膀大汉止住去路。
“来者何人?此地乃镖局,闲杂人速速退去。”其中一位大汉喝止。
张一霄微微鞠躬,恭敬回道,“在下张一霄,此番是来寻找庄主,虎啸。”
“你可是来托镖?若不是速速离去,庄主没空见你。”那大汉一脸不耐烦,边说边挥动手掌似要赶走张一霄。
张一霄语塞,一时不知该说啥,欲言又止却只能调转身躯,牵着浅儿正要离去,那身后又响起另一道声音,“搞什么?嚷嚷什么?”
“回二当家,那人并非来托镖,反倒要寻大当家。”
“阁下且慢!”
闻声张一霄慢慢回身,入目便看到那喝声之人身材魁梧,若不是那憨厚的脸,单是这身躯足以吓坏大多人,而这人正是久违的熟人。
“张...张大哥!”那魁梧的男性大惊。
“虎二?”张一霄诧异,这十年未见,原先的小青年,如今已迈入成熟芳龄,若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张大哥真是你。里面请,里面请!”
在两位大汉歉意的眼神中,张一霄牵着浅儿与虎二一同踏入镖局内。
....
大厅内,各种佳肴摆于桌面,早已饿坏的浅儿埋头大吃,反倒是张一霄与那虎二不断说笑。又是几句闲聊后虎二与各下人皆是退出了大厅。
张一霄得知,虎啸并未在镖局,而是出门托镖了。
望着那狼吞虎咽的浅儿,张一霄轻轻抚摸浅儿的后脑,“浅儿,叔叔拜托你一件事,你速速躲在那石柱之后,待外面平静之时,你在现身。”
浅儿抬起脑袋,盯着张一霄的双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颅,知趣的放下碗筷悄声走到那大厅的石柱之后。
反倒是张一霄,端起桌面上的酒杯,轻抿一口不在出声。
大厅内异常安静。
张一霄早已猜到了大概,先前与虎二闲聊,虎二并未对张一霄断裂的左手感到好奇,甚是问也不问,在到房内所有人离去,这便告知了张一霄一切。
一盏灯过去。
本寂静的屋外刹那间脚步涌动,随着脚步声,皆是几十号手持刀剑的大汉踏入大厅内。
为首之人正是虎二,还有那‘前去托镖’的虎啸,两兄弟模样相似,只是这虎啸身材略微瘦弱,两兄弟皆是指着张一霄。
“张大哥,实属抱歉!”
“不必道歉,你哥俩难处,张某懂,只不过...张某未曾想到,连你两也视张某为敌。”张一霄再度端起酒杯。
“张大哥,眼下全江湖恐怕都在捉拿你,即使他们不知你真面目,可...我小小镖局保不住你,何况流一门悬赏千两黄金,我....”虎啸踏出一步,放下手中的长剑。
“咫尺切珍惜啊!当年我救你两,今日...便恩断义绝!”
“张大哥!!”那呼啸与虎二同时开口。
“张某曾经该死,可如今不能死,我妻儿还等着我,今日,你两拦不住我,若今后再度相见,我等在刀剑相向!”
话罢,张一霄已起身,石柱后探头的浅儿埋头上前。
张一霄牵着浅儿从几十位大汉眼前走过,无一人上前阻拦,那虎啸与虎二垂下脑袋。
“天要纵我为敌,那我便敌天下,有朝一日,一切皆会真相大白!”最后一声响彻整个镖局,张一霄与浅儿一同消失在镖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