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纯净的蓝色。
当她醒来时,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入眼的都是蓝色,无边无际的蓝,已经蓝得分不清哪儿是天?哪儿是地?
她忍着身体传来的虚弱无力,费力地从蓝色中爬起来。
她是谁?这儿是什么地方?
她邹着眉头,努力地从脑海里搜寻着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记忆。
记忆的空白让她感到恐惧,她颤颤巍巍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已精疲力尽,再也挪不动那双似罐满了铅的脚,可是却没有一丝丝能走出这片蓝的迹象。
这里难道是她的牢笼?谁给的?亦或是自己?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蓝,就只有她自己。
她颓然地坐倒在蓝色中,心头因绝望而泛滥出无尽的酸涩,泪湿眼眶。伤心的情绪来得有点儿波涛汹涌,她却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罢了,罢了,是牢笼也好,不是牢笼也罢!她不想再挪动半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睡到天崩地裂,化作尘埃……
她慢慢地重新躺回了蓝色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减弱……只是,心头那一丝丝不甘是怎么回事呢?
“嗯,”睡梦中的人儿因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而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双脚胡乱地蹬着被褥,把被褥都蹬到了床尾。
“啊!”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一时间积蓄到了一块儿,瞬间爆发了出来,使得床上的人儿突地睁开了眼睛。
“呼呼……”原来,她还活着。
待呼吸平稳,她从床上起身,坐到桌边,倒了杯凉白开,一边啜饮一边回顾刚刚的梦。其实,这个梦是伴随着她长大的。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小时候她对这个梦很是恐惧,就怕自己一梦不醒。但是,虽然这个梦会让她产生窒息感,但从没让她真正的窒息。
噩梦过后的她总是无法再入睡,所以她起身来到书房,打算看书到天亮。
这是一个小书房,房中放着一张小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两个书柜。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书柜里是则满满的医书,国内的、国外的、新的、旧的,错落有致地塞满了两个书柜。
她是一名医生,在城市不起眼的角落开着一家小诊所。诊所内除了她这个全科医生外,还有一个她招聘来的护士。
诊所生意平平,每天都有那么几个病人上门看病。而来这里的,无非是在城市打工,生病却又没钱上大医院的人。偶尔也会有几个特殊的人上门看诊,基本都是附近一带的小混混,打架斗殴受了伤,怕上大医院遭警察询问,所以选择一些看着无证经营的小诊所,既能得到治疗,又不要担心被人报警。
这个诊所,就开在她居住的房子下面,占了一楼所有的房间,而二楼则是她生活起居的地方。
翻着手中的医书,她拿着蓝色的圆珠笔在里头写写划划。
天空渐渐泛白,直至太阳升起,她都没挪动一下,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认真的研究着手中的书。
直到“卡擦”一声,那是诊所唯一的护士打开大门的声音,上班时间到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酸涩的脖子,起身做上班前的准备。洗漱、吃早餐、换衣服……只花了10分钟,她就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