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街尾铺子,问了这个铺子老板,老板就是五个村子里的人,当然见过世子妃,见是世子妃,忙笑着迎到铺子门口行了个礼,“刚才那一群小孩是东边几个村和我们这几村的,被打的这个孩子是后面高垛镇的,也不知是他哥还是他爹在这里讨饭,在这里一个秋天了。”
“这样啊!”吴婉娇看着那个小男孩吃力得抱着小女孩往闸口边去,闸口边有涵洞,难道是住在涵洞里?
吴婉娇跟着他往闸口去,果然见他往最高的那个涵洞里去,她和吴四郎也跟着他们,进到里面才发现里面躺着个男人,邋里邋遢,裹着个麻袋,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浑身瑟发抖。
吴婉娇一看,这个人就病得不轻,转头对秋实说:“秋实,到街头喊吴小五过来救人。”
“是,小姐。”秋实也看到这个男人病得不轻,连忙转身出涵洞跑向街头叫人。
那个小男孩见吴婉娇居然救人,也不开口,朝她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顺爬着爬到那个躺着的男人身边,眨着眼。
吴婉娇分明感觉到他眼中有泪,叹了口气,转身对着吴四郎说道,“我刚来这里时,见到这里一片荒凉,人口稀少,物产贫瘠,几乎没几个健康的人,看得人心发寒。”
吴四郎双眼微润,“辛苦了,六姐。”他可以想象在如此贫瘠的地方走到今天要付出多少。
吴婉娇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辛苦?跟他们比,已经太幸运了。”
吴四郎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个月,我走了北齐大部分地方,发现除了镇、县以外,农村里几乎跟你说得一样,稀稀落落散着一些村庄,贫困得让人难以想象。难怪东吴和西秦相继取蕃,可谁都没有提北齐。”
“是啊,”说完转身往外走,外面的冬日阳光从白杨树头散落下来,如果没有这个涵洞躺着的人,景色是相当不错的,可谁都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突厥议和后北齐王是怎么想的?”吴四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过问他们的事,你知道,我不是圣人,没有心情管他们夏家的事”吴婉娇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人品高尚的人,对于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把自己弃之不理的人,是没有必要多费心的。
吴四郎看了看自己姐姐,没有费心都能有今天的样子,那如果费心是什么样子,他很期待。
后面小男孩见他们走了出去,朝躺在那里的男人看了看,躺在那里的男人睁开了眼。
吴小五小跑着过来了,带着个郎中,是方太医,自从吴婉娇生孩子,方太医就一直留在临集。
方太医带着小童进了涵洞,看了看躺着的男人,又朝外面看了看,摇了摇头,一个太医院的大夫居然给乞丐看病了。
蹲了下来,找到他的手,号起脉来。
吴婉娇带着吴四朗把闸口看了一遍,跟他讲了当年炸堵口的事情。
吴四郎看着闸下流水哗哗而过,“当时一定很惊险吧。”
吴婉娇‘嗯’了一声,“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只会动嘴,不会动手的人,第一次自己动嘴又动手,那滋味真是再也不想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