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欣慰的点了点头,“爷爷看到了,你把族里几个伶俐地孩子往管事们的身边带,我很高兴,不要觉得丢人,但也不能惹人厌,学多少东西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爷爷能给你们做得就是这些了。”
说完,又朝胡氏族人大声说道,“谁也别想动歪心思,把能使的力气全部使出来,知道不,这河道我们想了几十年都没办法,人家贵人一来就动手,可不要随便得罪贵人,到时连水都吃不上。”
胡氏族人都异口同声保证不丢族人的脸。
这边吴婉娇在犯愁,三天了,粮食吃了一大堆,可活出不来啊,不能说他们不出力,只是乱出力,比乱麻还没头绪。
生产力太落后了,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买了一批铁锹、竹筐,否则只能徒手干,那些人家里连一样像样的工具都没有,这样干到猴年马月才能做好啊!
她把所有的木工集合到一起,让他们做简易的滑轮组来吊泥筐节省劳力,又让他们做了许多独轮车加快运输速度。
把运上来的泥让一个懂建房子的泥水匠分辨一下,能不能烧砖,结果这个泥水匠说,这种泥非常适合。
有了辅助工具,进度快了很多,但人却还是各干各的,达不到她要的效果来。
吴婉娇隔三差五到工地上去看,发现问题等到晚上跟几个主事的说,告诉他们如何用流水线作业,如何用最少的人力做最多的事,引导他们往规范管理上走,分析完问题又给他们培训,告诉他们一些现代管理的方法、理念。
效果很明显,前半个月和后半个月简直就是几何极数增长。
吴婉娇松了一口气。
田二郎心提起来了,这么多人,粮食不够吃啊?皱着眉看着吴婉娇等着她想办法,“六小姐,你看,这也不是事啊,三天就要买次粮,这镇上的粮都快跟不上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听镇上的人说,北齐粮少,他们都往赵地买的,不过听说,眼下赵地也不好购了,据说都被世子爷给买了。”
吴婉娇早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她最近一直在翻自己从京城到北齐路过的地方,想哪里会有粮买,“二郎哥,你记不记得,我们路过的一个靠山的平原地区,记不记得?”
“有点印象,因为三面有山,所以交通非常不便,好像今年年份不错,收成也不错,小姐是让我到那儿去?”田二郎有点敢置信,“家里一大摊子事,我走了小姐你怎么办?”
“二郎哥,这样吧,你把这个信息透给镇上往南的商家,看谁家愿去,我们这里出一个带路人。”
田二郎想了想,觉得目前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了,便点头答应了,第二天便到镇上几家商铺去,结果是大一点的不愿冒这个风险,小一点的又没有实力,只有一家老父刚去逝,儿子接手想把老爹的生意做大,愿意去,不仅如此,他的婆娘家还有一艘中等大小的船,就是银子不够,田二郎想了想回到吴家庄,也就是王府给的别院,吴婉娇把别院改成了自己的庄子,叫了个最简单通俗易懂的名字——吴家庄。
吴婉娇问他,“此人可靠吗,是土地土长的本地人,也是外来人口?”
“小姐,我查了一下,是土生土长的人,上过几天私塾,是个有想法的人,其他到没什么,就是他婆娘家的那艘船让人心动,这船可是稀罕物,一般人家买不起这么贵重的船只,那要是能载一船回来,今年冬和明年春就不要愁了。”
吴婉娇也心动,老是用骡车买确实不是事,“让胖丫和青梅去”
“小姐?”田二郎觉得让小娘子去太离经判道了,“这不妥吧?”
吴婉娇笑笑,“二郎哥,青梅在京城跟吴伯候两年多的时间,一直做他的账房,也跟着他跑生意,我这也算给她单独历练的机会,至于安全就由胖丫负责,你放心,我让她女扮男装,这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刚好在过年前回来,这样我们明年春天的粮食就不愁了。”
田二郎虽不太相信小娘子家能做这么大的事,但现在正在通河道,确实没有人手,也就小姐身边这几个得力的闲人,便点了点头下去打点了。
青梅听说自己可以独立做这样的大事,是又惊又喜,“小姐,你真给我这样的机会?不怕我把事情搞砸?”
“行了,先别激动,以后有你往外面跑的,我把要注意的东西跟你讲讲吧。”吴婉娇看到这些古代的女子能抛头露面干点事还真是难。
看着青梅和胖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吴婉娇松了一口气,真是人到用时方恨少啊,等闸的事件搞好,她要正正经经地办一学堂为自己培养人才,否则还不累死去。
这日她向往常一样,又往河道工地上去,河道工地已经按村分为五组,五组五个地段齐头并进,一路走过去基本上每个工地上都热火朝天,只有走到靠近土山那一组,发现干活的人不多,而且三三两两的。
吴婉娇用目光询问胡老头,胡老头叹了口气,“没分之前,大伙一起干看不出来,这不一分开就看出来了,老根头跟我年轻时不对付,这一组是他的村子,所以……”胡老头双眼不敢看吴婉娇。
吴婉娇一直知道人的劣根性,像这样的没有教化的地方两极分化犹如严重,质朴的人质朴的让你感觉说一句重话都是对他们的亵渎,可那些品质恶劣、偷奸耍滑的人犹如狗皮膏药让你甩都甩不掉。
“把老根头叫过来”吴婉娇抬了抬眉眼,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五个村落还有人住着,她闹了这么大动静,外界几乎都不知道。
“贵人,听说你叫我。”老根头哈着腰,低着头,并不敢看能供两顿饭给自己的人。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