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呼吸之间

在兰子珺手中的是一块比巴掌略大的银色令牌，令牌呈八边形，当中是一个十字花纹，在十字花纹的四个端点上，还刻着另一种浅浅的花纹，看不清楚是什么。

“这是太华铁十字令牌。”兰子珺说道，“由太华公司生产的一种法器，虽然属于低端货，但本身质量很出色，能够适应任何一种道术的运算。”

“我能看一看吗？”徐长生问道，兰子珺很爽快地把令牌交给他。

徐长生仔细打量着这块令牌，全金属外壳，重量并不重，令牌背面有像是固定用的装置。金属外壳并非完全密封，在令牌的两端，各有两个方形开口，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法器的基本结构有三部分。”兰子珺解释道，“分别是外壳、气脉和符箓。”

“外壳就是法器的外层，是法器的外形，既有像这块太华铁十字令牌这样的装饰外壳，也有刀枪剑棍那种武器外形，正常的奇葩的都有。”

“气脉是真气与法器沟通的必要部分。人类的二十经脉丹田中，丹田用于储存真气，经脉用于运输真气，而在法器中，虽然不需要丹田来储存真气，但同样需要经脉来运输真气，因此将法器中的人造经脉称为气脉。”

“而法器的第三个部分，也就是最重要的部分，符箓。”

徐长生脑子里立刻想象出地球上那些道士们在黄纸上画的朱砂符号，然后用桃木剑一剑串起，黄纸自燃成灰之类的画面。不过这明显与这世界的符箓是两种东西。

“符箓是法器的计算核心单元，在真气注入法器，沿着气脉接触到符箓后，符箓就可以与人的大脑联通，施展道术所需要的大量计算，就完全可以依靠符箓来进行，人类的大脑只需要提供念头、基本结构等规划与限制即可，还有最后对道术的操控也需要大脑来完成。”

“真气是通过这两对开口进入法器的吗？”徐长生指着令牌上那两对方形开口。

“真气无需通过开口进入法器，它可以直接穿过法器外壳，进入法器的气脉。”兰子珺说道，“这两对开口，是排气口。”

“啥？排气口？”徐长生一懵，用法器还需要排尾气吗？

“我要说明一下，大部分法器对于真气的利用率是达不到百分比的，这其中有法器技术缺陷的缘故，也有道术缺陷的问题，还有人类对于真气控制能力的问题。”兰子珺拿回太华铁十字令牌，“真气是天地元气与人的精神交融而产生的能量，而在通过法器构成道术后，人的精神会全部转移到道术之中，那些未能掺入道术的真气就将失去控制，退散成天地元气，为了防止这些真气和天地元气对法器的运转造成影响，所以设计的排气口，让无法透过外壳的天地元气从排气口排出。”

“那有没有真气利用率达到100%的法器。”徐长生问道。

“当然有，事实上还有一些法器的真气利用率可以超过100%，这种法器被称为超量法器，或者道器。在所有法器制造公司中，九仙公司最擅长制造道器。”

“不过法器的真气利用率并非越高越好，对于真气利用率越高，对道术、大脑的要求、对符箓的计算能力要求、对气脉的承受能力要求都会更高，气脉的损耗会更严重，所以即便是道器，也并不会让真气利用率保持在超过100%的程度，它们选择了一个取巧的办法：将法器划分成多个形态，利用法器的变形，来限制或提升真气利用率，这是第二代道器开始一直沿用至今的结构。”

“而且真气利用率并不与道术的威力直接挂钩，它只能说是对道术有所影响，实际上很多道术如果搭配上高的真气利用率，反而会对法器造成破坏，这是道术本身的缺陷，只有达到性能平衡才是最好的。”

“不过对于真气利用率，也有一个统一的最低标准，至少要达到70%的真气利用率，才能算是正规法器。我手里这太华铁十字令牌，真气利用率为76%，在所有太华铁十字令牌中，处于中端水平吧。”兰子珺伸手一划，法器稳稳地扣在她的腰带上。

“接下来，让我初步测试一下你的炼气士天赋吧。”兰子珺说道。

“现在？这里？”徐长生环顾四周，吃惊道，怎么想也应该选个什么安静舒适的修炼密室，屁股下放一张精制蒲团，面前点上上等禅香，在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氛下开始测试吧？

“这个，会不会有点太随便了点？不换个好一点的地方……”

“怎么随便了？”兰子珺竖起眉毛，迷惑不解，“这里不是挺好的吗？风轻云淡，天地元气流动顺畅自然。”

“呃……好吧，你当我没说，现在就开始吧。”徐长生乖乖闭上嘴，他还是别以小说上看到的东西来套在这个世界了。

“嗯，先盘腿坐好，腰背挺直，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呼吸动作不要太猛，要平缓，不要求你的动作有多规范，这是让你的身体平静，精神集中。”

“然后，开始排空杂念吧，放弃平常那些思想与念头，将注意力集中到头顶，从头顶延伸到体外，向上空延伸出去，想象你站在天空之中，俯视云端，坐看身下风云变化。”

老实说，排空杂念这个步骤对于徐长生来说有些艰难，地球人见多识广，什么东西没见过，见多了杂念自然也就深了，在闭眼时容易胡思乱想，这一想就让徐长生有些烦躁，不过兰子珺下一步的指示却是正中了他的记忆，他立刻想起在浮空岛上时，他站在小岛边缘，俯瞰风景，底下却正是风吹浪滚，身旁云起云落，甚至有时能站在白云之中，近看风云变化。

是的，他感受到了。

徐长生的深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每一段呼气与吸气所花费的时间都相差无几，一呼一吸之间，他像是陷入了浅浅的睡眠，仿佛回到了浮空岛上，在那里，他一个人站立在高处，身边环绕着是风和云……不，不是风和云，而是另一种，另一种力量。

天地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