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两边都是卖早餐的小吃推车,大清早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两人艰难地挤出去,买了些清淡的小米粥和包子就往回走。
童菲一直在睡,她是一个随性的人,就算是睡硬地板,她也可以睡得雷打不动,李源叫了她半天才把她叫醒:“吃点早餐。”
童菲揉了揉眼睛,接过李源递上来的粥,用吸管一口一口地喝起来。
韩龙月那边也给陈柯递上了粥和包子,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似乎闻到食物的味道胃就起了反应,而孟雅也脱离了危险期,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早上八点多,韩龙月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刘打来的,对方称陈柯的手机打不通,他看向陈柯:“队长,你电话什么状态?小刘说打不通。”
陈柯低头从兜里摸出手机,已经关机,似乎是没电了。
“没电,自动关机。”
韩龙月将原话转达给小刘,让他有话直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切:“又发生了失踪案,失踪者是个孕妇,是住在孟雅家楼下见过刀疤郭的那个孕妇。”
“……”
这无疑是一个震惊的消息。
挂了电话,韩龙月向陈柯报告了孕妇失踪的情况,陈柯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孟雅没有亲人,他不能把孟雅自己丢在这里不管,只能让韩龙月他们回局里去调查这起失踪案是否跟碎尸案有关,孕妇曾见过刀疤郭的脸,年龄、性别也都在刀疤郭的目标范围之内,绑架者十有八九就是刀疤郭。
“你们先回局里,下次过来的时候记得把手机充电器给我捎来。”他打发了他们走,则一直静默地守着孟雅,他希望孟雅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能是自己,而不是穿着白大卦的医生或者护士。
阴云黑压压地聚拢在城市上空,一场暴雨蓄势待发。
三人赶回局里见到小刘,小刘将孕妇失踪案件资料交给他们,资料显示孕妇名叫王芸,报案人是王芸的老公刘阳,王芸于昨日下午去妇产科医院做产前检查,然后一直没有回家,电话不通,也没有去任何朋友家。
“李源,我们去蓝湾城,童菲你留在这儿。”
童菲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目送韩龙月和李源匆匆忙忙地走了。
赶上了上班高峰期,两人在路上墨迹了近一个小时才抵达蓝湾城,事先李源给刘阳打了通电话,让他在家等着,对方似乎也因为妻子失踪向公司请了假。
敲响了504的门,很快,一个身材微胖,带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就来开了门,他将韩龙月和李源让进屋,两人先是亮了证件,还没有询问详细的情况,沙发上坐着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就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冲到他们面前哭着说:“警察叔叔,我妈妈不见了,她被杀人犯抓走了。”
刘阳赶紧把小男孩拉到一旁,示意两位警官随便坐。
韩龙月和李源在沙发上坐下来,刘阳也抱着小男孩坐了下来,小男孩哭得很凶,刘阳哄了他半天,他才止了大哭,在刘阳怀里轻声啜泣。
刘阳有点抱歉地看着韩龙月和李源:“不好意思,孩子想妈妈了,他跟我说前两天来过两个女警察问过我妻子一些事情,是关于一个杀人犯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可否认。
“是我们的同事,因为你妻子偶然在电梯里看到了嫌犯的长相,她们只是来做例行询问。”李源淡淡地说。
刘阳的脸顿时阴沉下去:“也就是说,因为我妻子看到了嫌犯的长相,所以她很有可能是被那个杀人犯绑架了是吗?”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这个时候,安静下来的小男孩再次大哭起来,他看着韩龙月和李源,大声怒斥:“你们说话不算数,说要好好保护我妈妈的,为什么我妈妈会被坏人抓走?你们还我妈妈……”
男孩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哭得泣不成声,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他的话令刘阳明显有点震惊,他看向面前的两名警察,向他们确认:“你们向我妻子保证过要保护她的安全,却没有做到是吗?”
“……”两人无言以对,谁也想不到刀疤郭会这么快就盯上王芸,这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而且,当天晚上暴雨,为了趁凶手抛尸的时候将其抓获,所有警力都在街上巡逻,一时就疏忽了王芸。
“对不起……这是我们警方的疏忽。”
“够了,整个江北市都知道你们警方破案能力有问题,没想到你们真的是一群拿着国家的钱却不干实事的混蛋,你们居然如此不重视我妻子的命,你们实在是让江北市的市民太失望了……”刘阳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但他说话还算客气,至少没有立刻把他们轰出去。
男孩因为爸爸的愤怒哭声愈发地大了,哭声吵得人脑袋疼。
韩龙月和李源面面相觑,对于王芸的失踪他们深感愧疚,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王芸的下落,碎尸案已经惊动了整个江北市,尤其年轻女性整日处于惊恐紧张状态,然而尽管单身女子晚上尽量不要出门的公告发布出去,可还是有一些因为工作而不得不晚归的人。
特警车辆每晚都会到各大街道巡逻,不知道凶手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做到绑架、抛尸的,每一次他都能巧妙的甚至可以说是幸运的躲过警察的眼睛,而他的神出鬼没也着实让警方束手无策。
双方都沉默了片刻,直到刘阳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李源才开口对他说:“刘先生,没能保护好你妻子是我们的疏忽,但是我们需要你的协同配合,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在发生命案之前找到你的妻子并把她救出来。”
李源的神情和态度都是诚垦的,刘阳本来也没有打算拒绝配合警方,他只是很怀疑,是否还能相信江北市的警察,可是除此之外,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沉静了片刻,他抬眼看着李源,缓缓地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李源惊喜:“谢谢刘先生的配合。”
问了一些有关王芸失踪当天的情况,据刘阳说,王芸失踪当天跟自己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于是拒绝他一起陪同去妇产科做产检,刘阳也没多想,反正是来回打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他正好手头上的工作很急,就由着她一个人出门了。
下午三点半出的门,到晚上八点多还没回来,他有点担心,然而打她的电话却被提示用户已关机,他以为她跟自己闹小脾气,到朋友家去住了,起初没在意,可是她不像是会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的人,而且她又怀着身孕,后来他就挨个给王芸的朋友打电话,都说王芸没去过,他有点着急了,开车出去找了一圈,没结果,跑去派出所报警,说是要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
刘阳只能灰溜溜地回了家,今天一大早他又去了派出所,民警又想打发他走,正好碰上了刑警队的小刘,这才给他立了案。
“难怪小刘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韩龙月嘀喃一句。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子,我还想谢谢那位刘警官,如果你们看到他,帮我说声谢谢。”刘阳非常恳切地说。
“一定会转达的,你放心,另外你妻子最近跟人起过冲突吗?虽然她被碎尸凶手绑架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刘阳想了想,用力地摇头:“没有,她性格很柔和,跟邻居关系处的特别好,我从来没见她跟谁急过眼,最多也就是跟我吵吵两句。”
例行询问进行到这里差不多结束,向刘阳要了王芸做产检的妇产科医院的地址,两人又赶往医院,很快找到了负责给王芸做检查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慈眉善目的,很有亲和力。
医生得知王芸失踪非常震惊,称王芸昨天下午不到四点就来了,做完产前检查没多作停留就直接走了。
向医生问到医院监控室的具体位置,两人又匆匆赶到监控室,调看了昨天下午四点左右王芸来院的监控录像,录像显示王芸是三点四十八分到达医院,直接到了妇产科,做完检查是四点四十分,而王芸是在四点五十分走出医院的。
王芸在医院门口站了大概十几分钟,由于快到下班高峰期,她一直没有打到车,索性就步行过了马路,自此出了监控区范围。
两人立刻走出医院,直奔医院对面的店面而去,医院座落的位置是一条东西街道,医院正对面是一个不大的超市,门口安装有一个旋转三百六十度监控摄像头,超市的东面是一个包子铺,很简陋,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超市西面则是一个卷帘门上贴着店铺转让的空铺子……再向两边追溯,虽然有不少门口安装监控摄像头的店面,但目测距离有点远,考虑到刀疤郭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附近下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正对面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