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落荒而逃,在学校外就近找了一座逼陋的小旅馆住下。一夜辗转反侧,寝不安席。
翌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苏唯就已经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在绾头发的时候,却接到了叶倾城的短信。
是不是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没有标点符号,还是老样子。叶倾城只要生气连个标点符号都会吝啬。只可惜,他这个人就是太精明了,精明到让人无端端的升起敬畏之情。除非他自己自愿为了某个人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和他过这一生,实在是太累。
苏唯苦笑,编辑那一栏里,短短的一行“你怀疑我吗”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只能把它拖进草稿箱里。
随后苏唯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只犹豫了片刻,便毅然决然地点击发送的按钮。
哥,我先回去了。
发送成功。
握着手机的唐一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彼时的林北念仍然缩在被子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这里的初秋实在是太冷了,一点儿也不合常理,又潮湿又夹杂着寒冷,林北念到这儿来自然是水土不服。
正当林北念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门外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敲门声。她只好不情不愿地瘸着脚移着步子下去开门。
门刚刚拉开一个缝,风衣夹杂着的冷风就完完全全压进来,林北念后退几步,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叶倾城一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一边急促地脱着风衣。
然后一把把身边的林北念拦腰抱起,把她小心放在还残有余温的塌上,一边给她轻轻揉着腿,一边嘘寒问暖地跟她搭话:“脚还疼不疼?”
“不疼。”昏昏欲睡的林北念只能惜字如金般回答他。
他一愣。叶倾城从来只听过林北念伶牙俐齿的声音,虽然和他住在一起,每次却也是他匆匆离开,从来没有听到过自己小姑娘软绵绵,还没睡醒的小奶音。
记得在网络上看过小姑娘家家怎么调戏对象,好像小奶音也是其中的一板斧。
叶倾城只觉得他的心一阵悸动。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叶倾城耳根微红,装作漫不经心般继续和林北念搭话,“那你这几天还是不要去训练了。”
其实即算林北念脚没有受伤,叶倾城估摸着也不会再让她去。这里的训练太艰苦了,每一天都是高强度超负荷的训练。讲好听的就是锻炼,讲难听点,叶倾城就要飙脏话了。
“嗯好。”林北念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又想倒下去睡。
叶倾城帮她揉了揉脚后,姑娘就在他的腿上就地睡下了。他的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轻手轻脚地扶着姑娘其实,揽着她柔软无骨的手让她安心躺在榻上,轻轻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捏她略有婴儿肥的脸颊。然后自己起身下了床,把风衣披上,拢了拢领子,然后才带上了门。
靠在门上,叶倾城摸出手机,手机泛着莹白色的光,并没有来电显示或者短信,这让他身心力疲地叹了口气。
算了,这事作罢吧。
也只是这么想,叶倾城就听到了集合的哨声,匆匆系好鞋带下了楼。
教官平时看着百依百顺,但是到了集训却也毫不含糊。他慧眼识珠,直接任叶倾城为这个班的班长,负责管理这一个月的训练。
“人都到齐了没有?”教官不冷不热地问。
“报告,除了两个生病的同学,其余的都到齐了。”和教官并排站着的叶倾城高声答道。
教官冲着他最满意的学生点了点头,“很好,你做的很不错。你们这一个个懒懒散散的想干嘛?啊?没吃早饭吗?全体听口令,立正!向右对齐,向左转!我们今天的任务是......”
叶倾城跟着队伍走在最前面,才十八岁的他已经和教官差不多高了。教官一边专心致志地带着队,一边滔滔不绝地和后面的同学介绍着这个地方的特点云云。
只不过,在众多分神的同学里,此刻叶倾城也同样心不在焉。一步三回头地往后转,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某个房间,为了掩人耳目,他总是看一会儿,然后立刻转过头,详装认真聆听的样子继续对着教官发呆。
期间,教官忽地揽住了叶倾城的脖子,像是好兄弟一般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是不是在想谁啊?”和平时小打小闹时候别无二致。
叶倾城有些别扭的推开教官的手,讲真,除了林北念的触碰,他还真不太习惯和别人有肢体上的触碰,特别是和一个一米八几的纯爷们。
“没有。”叶倾城的脸颊微微泛红,被戳破心事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啧啧啧啧,还说没有呢,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说说,是不是那个林北念?那小姑娘啊,长得挺正的。”教官一脸我懂,你开心就好的模样径直戳破了叶倾城深藏不露的心事。
叶倾城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欲哭无泪,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有这么个开放的教官,忽然冷若冰霜忽然情同手足,这是双重人格呢?
意识到自己再次神游的叶倾城轻咳两声,在教官期待万分地威逼利诱下,不知不觉地就忘记了那个他和林北念私下的约定,也顾不得低调和掩人耳目了,他轻声说,“她是我女朋友。”
他是真把这个教官当他朋友了,教官也的的确确真把他当朋友。听到这话的教官咧开了嘴,乐开了花,在叶倾城胸口捶了下:“我就知道你俩有那事儿。瞧瞧瞧瞧,我多有眼力见儿啊,头一天就看到你俩眉来眼去的,那我就在这先祝福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