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逑南受叶倾城的威逼利诱把林北念送回房间的时候,门外的玻璃渣早已一扫而光。叶倾城安顿完林北念后,强忍的暴躁才得以发泄。
他三步作两步地跳下楼梯,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飞起一脚把易拉罐踢进球门,然后整个人蜷缩着靠在草地上,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彷徨。
叶倾城把头埋在膝盖之间,忽然在路灯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路灯下,只一眼,他就能准确辨别出那个清瘦而又匆促的身影,下一秒——
叶倾城大步流星地朝她的方向去,在路灯下攥住了她的手腕,叫出了那个许久未曾脱口而出的名字:“苏唯。”
苏唯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看见是叶倾城后别过了视线,磕磕巴巴地道,“倾,倾城,你,你怎么在这里啊,好巧。”
“你怎么在这?”叶倾城不冷不热地问,一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唯。
“我,我,我······”苏唯结结巴巴,紧张地攥着衣角,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倾城和苏唯僵持不下,远处忽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在他们面前站定,气喘吁吁地道:“是我带来的,有意见吗?”
唐一州一身随性的休闲装,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却也给他添上不拘一格的美,仿佛像少女时期所期盼的盖世英雄一般完美无瑕。
“你以为你自己是救世主吗?”叶倾城松开苏唯的手,冷若冰霜的声音在空空如也的操场上回荡。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每个人都气势汹汹,让人胆战心惊。
一旁的苏唯见事儿不对,伸手拉了拉唐一州的衣服,小声地祈求,“一州,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唐一州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后坚定地推开苏唯的手,“我和他的渊源,与你无关。”
原本低着头的苏唯忽地抬起头,似乎是被这话刺激到了,苦笑一声,像是听天由命一般反问,“是啊,又是我自作多情,又是因为那个林北念?她哪儿好了?”
唐一州的脸色好不复杂,怔了许久才松开苏唯的手,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你先走吧,我留下来解决一些我早该知道的事情。”
早该知道的事情?叶倾城不屑地冷哼。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絮絮叨叨的又劝了苏唯半分多钟,苏唯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其实不得不承认,唐一州可以算是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那张脸也很养眼,可他,唯独他,叶倾城,看他那张脸却觉得不顺眼。
“北念她,真的爱你?”
叶倾城和唐一州一同坐在榕树下的木椅上,相隔半米的距离,唐一州试探地问道。
“不然爱你?唐一州,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以为是。”叶倾城不屑地冷哼,保持着一贯冷嘲热讽,一针见血的态度。
唐一州笑得依旧人畜无害,像是宽宏大量释怀了叶倾城一针见血的评价一般,面不改色道,“如果说我的毛病真的是自大的话,那你的毛病就是妄下定论。”
“那你觉得她,真的放下我了?”唐一州成竹在胸,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反问。
叶倾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放下了又怎样,没放下又怎样,唐一州,你带不走她了。”后半句完全是肯定的语气,像是要让林北念斩断情丝一般。
“那我非要带走她呢?”唐一州面不改色地问。
倒不像是问,是不容商量,很笃定的语气,信心满满得足以让叶倾城也感到胁迫。
叶倾城暗暗想:这确实是一个不可掉以轻心的情敌。
叶倾城扯了扯嘴角,懒得再和他搭话,只是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身后的男人目送着挺拔的身影离去,唇畔得意忘形的笑容愈发深陷。
回到房间后的叶倾城,按了按太阳穴,冲了个澡后披着浴袍就乏力地瘫在榻上。
心力憔悴的那刹那,又听到手机微信的铃声,从长裤口袋里摸出手机,瞧见是林北念给他发来的语言。
“倾城小哥哥回去了吗?累不累?早点休息喔mua~”
撒-娇?
软绵绵的小奶音,这是他不曾见过的林北念。
叶倾城忽地坐起身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手机,确实是林北念的名字啊。
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似的,叶倾城捧着手机如获至宝似的反反复复地又听了好多遍。
华灯初上。
整个学校都被黑夜笼罩。
某房间里,男人早已熟睡,怀里的手机放在胸口,仍旧重复着女孩子娇滴滴的撒娇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