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皎洁的月光洒在宿舍的床上。月光涣散着,林北念还未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
手机忽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
她伸出手来在空气里乱摸一通,这才摸到了手机。
手机屏幕泛着白色的光,在无边的黑夜里异常刺眼。
立刻给我开门
这是叶倾城发来的短信,连标点符号都舍不得给她,足以见得今天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林北念一时恍惚,手一抖,手机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砸她脸上了。
她捂着被砸伤的眼睛,像是挣扎的鱼似的从床上爬起来。窗外的风嗖嗖地往里钻,刺骨得让她不由自主地裹紧身上薄薄的睡衣。
伸出手来把门打开,冷风连带着风尘仆仆的叶倾城一并钻进屋子里。
林北念还没缓过神来手就被叶倾城掰开,他一把抱起她,把她抱上不高不矮的凳子,唇就堵住了她的唇,把她想说的话硬是堵回去了。
林北念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推开他,可一碰到他清瘦的背脊,又是于心不忍地缩了回去。
叶倾城不依不饶,直到自己也口干舌燥,这才放过林北念,面无表情地走向床铺,坐在床上依旧一言不发。
“亲够了?”林北念讪讪地赔着笑,眼角的伤还是很疼,但她尽力忍着。这要是被叶倾城知道了肯定要小题大做。
她挑着眼,咬了咬唇,一副事不关己满不在乎地嫌弃:“你来应该不是为了给我玩欲擒故纵吧?”
虽然她知道当时是自己太过于愉悦,这才忽略了叶倾城,让他不高兴。但现在她即使受了伤不舒服还是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让叶倾城听她的解释。
许久,叶倾城才突兀地开口:“林北念,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
声音冷得让林北念不寒而栗。
“我·····在乎。”
眼眶红了,嗓音哑了。
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不明白这件事居然能把叶倾城刺激成这样。
她承认,她怂了。
她害怕失去叶倾城。
无尽的黑暗里,只有窗外的一抹月色,映衬在女孩的身上,她媚眼如丝,红的眼眶让她更加楚楚动人。她没有抽泣,却拼命忍着。她只穿着单薄如纸的睡衣,在这冷冽的夜里显得格格不入。
叶倾城叹息,只能把床上的一叠薄被子打开来,起身走到她面前,把被子披在女孩柔软的身子上,做好这一切后准备离开。
女孩祈求似的声音飘荡在狭窄的空间里:“别。”黑暗里看不清女孩的眼睛,只能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指,攥着了他的衣服。这是她第一次,祈求他不要走。
他的身躯微僵,转过身来抱住她,两人一起跌在床上。
入夜的气温侯地凉了不少,榻上的两人却是一片温馨。
没有特别亲密,也没有特别疏远。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环在女孩的腰上,下巴抵在女孩的额头上。
抱着怀中的人,才能让他足以安心踏实。
“林北念,你能告诉我,你和易逑南的往事吗?”
怀里的人心间一颤,这是他啊,心高气傲如他,却也会对自己用卑微祈求的语气。
她颤着声音,睫毛微微抖动,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小时候,我爸爸很早就去世了,甚至除了看照片,我根本就想不起来他的模样。我妈妈·····是一个自由创业者,自己经营者一家早餐店,虽然不是很大的店面,倒也开得风风火火。
那时候她每天早出晚归,只留我一个人在家。她自以为对我不亏欠,可是却给我留下了阴影。
也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易逑南。他父母都很开明,对我也很好。经常把我带回家,总是给我无言的陪伴,易逑南有的我也绝对不会少。好像要把我爸妈亏欠我的补给我一样。
后来,我妈生意做得蒸蒸日上,就特看不起易家,好像他们就那么不堪入目,最后还美名其曰说是怕他带坏我还带着我搬家。
你也知道的易逑南从小到大成绩就不是很好,所以在我妈眼里只要我成绩下滑就一定是偷跑出去找他了。后来有次我妈还回到那个巷子对易家破口大骂,这事儿整个巷子的人都知道了。
再后来我长大了,就搬出家里,到外面的城市读大学。一部分是因为····他的关系,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想要逃离我妈。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去多过问我妈的事情,但听说她后来改嫁了,离开你我就只能去住那套她留下的公寓。”
林北念是不想提起那个女人的,身上穿得盔甲早已刀枪不入,可一面对叶倾城,她完完全全是可以卸下她的防备的。
“你很爱听音乐是吗?”叶倾城无语凝噎,侧过身来盯着她的眼睛,红了一大片,一看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这个其实也是有依据的。
他经常见到她书包最小一层有放上一个随身听,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了,应该是常常带在身上吧。
林北念吸了吸鼻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窗外涣散的月光,映衬着男人面容的俊朗。
好久,她才轻轻柔柔地说:“叶倾城,你有没有看过一本书?那本书上写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它说:“一直以来我就是个爱音乐的人,爱得排山倒海,骨子里的坚持在别人看来往往是不可理喻的。””
为什么喜欢音乐?
骨子里孤独的人往往都爱。
难过的时候什么歌词不能对号入座。
叶倾城再次被噎得无话可说,她总是这样,有时候明明兴致勃勃地要和她分享些什么,她老是兴趣盎然,对什么都不起兴趣,话题就不知不觉地会终止。
叶倾城愣了好一会儿,刚想幽幽开口,听见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得知她已经安然入梦,也就不再多说。
握在腰上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