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香菱果然有古怪！”银冬带着调查回来的消息推开了毓歆的门，月陇这几日借着二皇子府无人做伴的借口，整日往三皇子府跑，刚好也坐在屋里，身边站着好时。
毓歆招了招手，示意银冬上前说话：“刚巧好时这头也刚回来，你们二人一道说说吧。”
银冬点点头，走近了几步：“奴婢查问了负责登记出府的几个小厮，开始几个人还不愿说实话，奴婢稍稍恐吓了他们几下，就都说了个干净，那香菱前一阵子的确出过几次府，并且还带着一个小丫鬟。”
“你倒是学会了芸熙那一套。”毓歆随口打趣儿了一句，“还带着一个小丫鬟？出府去做什么说没说？”
银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娘娘您别管奴婢跟谁学，有用不就好了嘛，芸熙的方法的确是霸道了点儿，可用来对付那几个皮猴，实在是再好用不过了，那几个小厮只说香菱是出去买些齐庶妃娘娘想要的砚台水墨，府里的份例庶妃娘娘的一应用具的确是稍次一点，这也是宫里分配的，三皇子殿下也就没多关心，齐庶妃娘娘书香门第，爱吟诗作画也是有的，几个小厮也就没多想。”
“那为何还带了一个小丫鬟？他们可知道那丫鬟是谁？”直觉告诉毓歆，这小丫鬟就是问题所在。
“那几个小厮说到这儿就有些支支吾吾的了，我仔细盘问他们才说并没有多问，香菱塞了银钱，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想着左右不过是个粗使丫头，估摸着也是帮忙提提东西，就没放在心上，更是没看清楚那小丫鬟的长相，只说一直低着头，跟在香菱后头也不说话。”银冬说着皱起了眉来，“这事儿过去，咱们府上这几个小厮也该换换人了，实在是太敷衍了。”
银冬说到这儿，毓歆和月陇就有些明白了：“看来这齐庶妃真的和府外有牵扯，这小丫鬟十有八九就是齐庶妃本人，跟着香菱想要蒙混出去，那几个小厮，都是府外聘的，最是偷懒不过，哪里还会细问。”
“奴婢这儿也是这个消息，不过奴婢查了查三皇子府附近的街道巷子和一些商铺，还倒真是有人记得香菱这个长相，说起过她的行踪，大多都是去了杂货铺或者是专门卖些笔墨纸砚的书馆，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银冬说完，好时跟着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倒是有一个大娘说好像看见过香菱和她身后的那个丫鬟，分开过，香菱去了书馆，那个小丫鬟转头就拐进了巷子，也不知是去了哪儿，那大娘只是瞥了一眼，没多想。”
“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可这齐庶妃到底是怎么和外男搭上的？齐家的确如她之前的托词所说家规森严，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是一定不会能轻易见到别的男子的。”毓歆咬着下唇，思索了起来。
月陇却不以为然：“凡事都有个意外，也不可能一辈子一直看不见一个男的吧？这就是古代封建社会带来的弊端，一直把姑娘家藏在屋子里，待到要嫁人了，略平头正脸的男子都未见过，当然见到第一个就以夫为天了，可大多都是大男子主义的种马，偏偏那些个女子还不自知，原先话本里说的那些个故事，还不就是因为女子压根儿没见过几个，这才这么轻易就喜欢上了，跟穷酸书生跑了。”
“瞧你说的，人家凄美的爱情故事，被你说的这么一文不值。”毓歆嗔怪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这齐庶妃有可能是在闺中认识了那个男子，然后私下就有来往，私相授受了？”
“我也不过是猜测，齐庶妃这样出身的女子，按理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写写情诗也就罢了，你真要叫她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肯定也是不敢的，这其中一定有那个男人的怂恿，明知道齐庶妃嫁了人，还硬要拖着她，现在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来，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舀了一勺甜羹继续道：“要我说你就直接和齐庶妃摊牌得了，让她跟那个男人断个干净，大不了这孩子就三皇子府养着了，反正也不差这口饭吃，别让她一门心思围着渣男转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就算是我愿意，齐庶妃愿意，三皇子殿下能愿意吗？”毓歆敲了敲她的头，“这男人那里能容得下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还要替那个男人养孩子的？就算是不喜欢齐庶妃，可齐庶妃到底名义上是三皇子的女人，这绿帽子戴的，换做是我也会不高兴的。”
“得得得，就你家三皇子最金贵最可怜。”月陇白了一眼毓歆，“那你说现在这事儿该怎么办。”
毓歆完全没有了吃甜羹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找出到底谁是齐庶妃孩子的父亲，至于齐庶妃现在的情况，咱们还得是按兵不动，看看他们下一步到底想怎么走。”
“如果是想着假死出府也就罢了，要是那个男的还惦记着三皇子府里的产业，你说又该怎么办？”月陇搅动着甜羹，看着碗里飘荡着的桂花，就食指大动，“你不吃我可把你的也吃了啊。”
毓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什么时候了，你就净想着吃，如果没有什么坏心思，那不如就放了她出府去算了，免得又闹出什么别的事儿来，如果真动了歪念头，当然是不能留了。”
“放出府？你可曾想过人心是会变的，这会儿子或许是没了什么心思，等齐庶妃跟着那人远走高飞，生活可不是什么童话故事，每天面对的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得再带个只能抱在手里哇哇大哭的孩子，这样的日子，养尊处优的齐氏能受得了吗？难保她不会崩溃，到时候抱着孩子又回来找你，闹着说是三皇子的骨肉，当初是被你赶出府的，这事儿回头再闹大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月陇直接揽过毓歆面前的甜羹，嘴上却不饶人，毓歆也有些犹豫，可终究还是心慈：“齐庶妃看着不像是那样的人，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从小受的教育也都是圣贤书那一套，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吧？”
“这话反正我就摆在这儿了，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月陇知道劝也劝不住，索性任由毓歆去。
“这些还都是后话，现在主要的是抓住齐庶妃背后的男人，齐庶妃现在有了身子，一个女人家的不可嫩不慌，也不可能没有后续的计划，她的院子必须得盯紧了，但也千万不能打草金蛇。”
毓歆不想去想这些问题，转而换了个思路：“大厨房那里……银冬你随意提点几句吧，到底是个生命，还是不要出什么差错的好，谁都有错，可这孩子到底是无辜。”
“你这样心慈手软，终有一日会害了你自己。”月陇深深地看了一眼毓歆，“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件事情，每个人，做好事就真的会有好报的，有些人不会记得你的好，何必呢。”
“我只求问心无愧，本来也是上天赐我的第二次生命了，当然得学会感恩。”毓歆拍了拍月陇的手，“银冬你就照我说的去做，齐庶妃肯定拖不了多久的。”
月陇叹了口气，知道毓歆的脾气，决定的事情自己再怎么说也拉不回来：“好时，你也去继续打听，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消息，之前那个大娘说的那条巷子，你也派人过去看看，问问这巷子里都住着哪些人，还有，说不准这巷子会有暗道，毕竟齐庶妃是要掩人耳目，这些事情都得查。”
“奴婢知道了，主子您放心，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好时相比德芙做事更加沉稳，这也是月陇这几日一直带她在身边的原因，虽然是双胞胎，但世界上不可能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娘娘！娘娘！”月陇和毓歆才刚刚把事情都吩咐了下去，暮春就急急地推开了屋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娘娘，前门那里传来消息，说香菱又要出府了，这会儿子前门的人正在想办法拖延，赶紧让奴婢过来问娘娘一句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放她出去？”
毓歆猛地站起身来，月陇拽住了她的衣袖，和她对视一眼开口道：“放她出去，你让芸熙亲自去跟。”
“恩我知道。”毓歆点点头，看向暮春，“都听见月陇的话了吗？”
“奴婢知道了。”暮春提起裙摆，重新跑了出去，不用毓歆吩咐，银冬就立即把芸熙找了过来。
“奴婢给二位娘娘请安，今日不是奴婢当值，是不是那头又出了什么事儿了？”芸熙欠了欠身子，就见面色凝重的毓歆开了口，“香菱方才刚刚递了牌子要出府，你亲自去跟着，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看看她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