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道我估计要是条狗钻进去可能还成,我和大张必须得爬进去了。
大张挠头:“咱们走别的路吧,我看这个捷径我是没什么福气享受了!”
这个时候,祠堂外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当!当!当!”
我纳闷了,这鬼地方外面还有敲门的!会是谁呢?
“快进来!千万别开门!”里面的小女孩是我见到她后第一次如此慌张!
我看大张,大张看我,下面的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千万千万不要去开门,开了门我们都得死!”
说实话,我是不想去开的,而大张的好奇心又把丫的控制了,他举起枪:“把那祖宗的嘴给我堵了,我出去看看是个啥东西,我还真就不相信了。”
敲门声仍在继续,小女孩似乎顾不得我们了,她独自朝那暗道内部走去,而大张则一步步地朝门口走去。我不知道该跟谁走,觉得还是不能把大张丢了,赶紧拽他:“别他妈的看了,外面能有什么好东西,抓紧走!”
大张纳闷:“我看看,别一会追上我们,在那地道里我可翻不过身来。”
我回头看看地道,觉得还是不必先追那女孩,先顾大张要紧。
我扔了行李,也举起了枪,与大张一前一后朝门口走去。
说来奇怪,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那声音竟然停了,我跟大张相互望着,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是死是活鸟朝上!开了!”大张还是下了决心把门打开。
我俩一前一后猫了出去,什么也没有,都纳闷了。
祠堂外面黑暗空旷,不知道刚刚外面到底是什么在敲门。
我们两个正想回去,我突然觉得脚下一软,赶忙拿手电照!
我脚下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是什么?”
“这人这大冷的天怎么光着脊梁啊?妈的,我们这样也能被盯梢吗?”大张惊讶。
“赶紧看,还有气吗?”
当我把手掐到那人下巴准备把他的脸扳正了看清楚的时候,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毫无疑问,这人刚死,体温还与正常人一样,但是他这个死亡的原因实在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他是被人硬生生地捏碎了下巴。习惯这样杀人的人只有一个,隋掌柜。我终于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被盯梢,李处长为什么会被人杀死,也许我早就该想到,只有这个人才能这么摸我们的底。
这个死去的人也很奇怪,且不说这大半夜的一个人能跑这里来,光看他的穿着,就一条裤子,连鞋都没有,手里也没家伙,难道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不成?
这件事情太奇怪了,我打探四周,似乎没有隋掌柜的影子,我觉得还是赶紧走人,那老头要是真来了我们还有命在?
我赶紧拉着大张走了,大张还纳闷呢:“怎么个情况啊,刘爷?”
“别你大爷的说话,赶紧走,进去把门关好了!”
进了门,我们收拾好,也顾不得是人是狗了,进了暗道拼命向前爬。
大张一个劲地问:“外面那谁啊,怎么就走了?”
“你老相好!你隋大爷来了!”
“啊?我操,不是吧!我怎么没看到他,我还准备跟丫的决斗呢!”大张只是嘴巴上不服,我明显感觉到他爬行速度加快了。
“这回咱俩有的玩了,这个老东西似乎能感应到我们的位置,要不这个家伙怎么能一直跟着咱们?”我都快跟不上大张了,“不过刚才那人好奇怪啊,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怪异?”
“反正不是什么好鸟,咱赶紧追上前面那小祖宗,那孩子还有点特异功能,老隋来了还能帮帮咱也说不定。咱要在这里撂了,收尸的都没有!”
不知道是被那没确认身份的隋掌柜吓得,还是这大巴山真的有天地精华,总觉得身上有用不完的劲儿,大张和我一前一后,拼命地爬着,竟然完全不觉得累。那小姑娘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看来她也有怕的人!
“张总,你他妈跑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刘总,隋老板后面追着呢,抓了紧地走好了!我现在身体有点不适,不太适合跟他老人家动手,咱们得懂得敌进我退的战术!”
前方的道路逐渐开阔起来,我勉强起了身,大张个子高,起了半天还是觉着爬比较快,索性继续在前面爬。
温度似乎有些升高,刚才光顾着逃命了,没注意这暗道四周的变化,我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突然发现这坑道的两旁已经不是乱石了,而是些类似木制雕塑的东西,我赶忙拍起了大张:“来,赶紧看,这都是些啥啊?”
大张怕碰了他那本就不太聪明的脑袋,顶着脸盆就躬起了身,拿手电一照:“你还别说,刘爷,有点意思啊,这个这个……对,这个叫根雕,雕得还挺像呢。你看这些小孩,都是用植物的根雕刻的,咱们先人是他妈的都挺有空的,没事儿跑这里来雕这个,童男童女列两旁……后面怎么说来着……我忘了,田姐姐以前念叨过。”
我使劲砸了大张脑袋上的脸盆一下:“你看仔细了!根雕能雕成这样吗?能这么栩栩如生吗?”
大张扶着盆:“别你大爷的出动静,死催得吗?怕你隋大爷找不到你怎么的?”
我拿着手电,照着两旁的雕塑:“你仔细看,这些孩子好像都是被这树根吸住的,时间久了,才变成这样!”
大张仔细看了看:“哎哟,我操!这些人真不是好鸟啊,把这么多孩子弄这儿来当肥料了!这是养的什么,需要这么多孩子来供养?对了,对了!钱老头怎么说这里的?是什么地?”
“养尸地!”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
“养尸地?啥意思?这些东西是活的?”大张把脸盆从脑袋上摘了下来!
也许是错觉,也许是过于紧张了,我突然觉得大张身后那雕塑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就那样在黑暗中幽幽地看着我们……
我赶忙把大张推到一边,这家伙连提防都没有,一下撞到一个雕塑上,我拿着枪就顶住了他身后那睁着眼睛的雕塑。
“干什么!想杀我啊!”小女孩那讨厌的声音传来。
仔细看了看,那小女孩正站在那里,等着我们。我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站这干吗呢?吓死我了!”我把大张扶起。
“你们还吓死我了呢。外面有什么?出去竟然能活着回来了。”小女孩似乎不那么慌张了。
“哦,外面有个死人。”
“是个光膀子的秃子吗?”
“你怎么知道?”看来这孩子对外面敲门的人还非常了解。“那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跟我们到这里来?”
“那不是人,那是山魅!”小女孩咬着牙说道。
“山魅?山魅是什么?”
“你们不必问了,咱们快走,到了山里面自然有解释。”小女孩仍旧非常不配合我们。
大张看着周围:“祖宗,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李处长的人呢,我还真就不相信那老头能把你带这里来了!”
小女孩子看着我俩,幽幽地道:“我有李爷爷的信,也知道你们所有的秘密,你们为什么还怀疑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如果我要你们两个死,很简单,我张张嘴就可以。”
“你到底多大?你这个语气绝对不是12岁的孩子!”我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大家有相同的目的,就不要相互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我观察过你好久,除了相貌之外,你的行为举动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虽然你会做出一些与12岁孩子相似的举动,但是我怀疑你都是演的!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我并没有举起枪,这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吹来阵阵阴风,很多次事实教育我,枪并不是很好用的工具,它最大的好处就是能给自己壮壮胆。真是天杀的任务,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事情让我们处理吗!
大张也奇怪,他连忙应和我:“对!小祖宗,你他妈说点实话成吗,你到底哪部分的?这个地方你了解得过于详细了吧。”
小孩仍旧不正面回答我们:“我是哪部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巴山的秘密仍旧在等着我们。很多事情是讲不清楚的,也不是现在应该讨论的,走还是不走你们决定,我只告诉你们一点,山魅只需要一只,就可以非常轻松地杀死我们三个人,而且有个远远比山魅厉害得多的人在跟着我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来回头是不太可能了,前面是刀山也好,是地狱也罢,必须得走了。
“那你告诉我一件事情就好,这条路通什么地方?”看来更多的事套不出来了,只能问问这最简单的东西了,毕竟我们不能走一条连目的地都不知道的道路。
“其实很简单,这条暗道是从这大山的内部贯通的,我们一直走,出去就是大巴山乱石谷。如果我们翻山路的话,不但路途遥远,而且很多栈道都因为年代久远,不能使用了,我们走这里,至少节省三天的时间。”
“省三天……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是赶着去投胎,我还真不在乎多走三天。”大张似乎并不这么急着赶到那乱石谷。
“我在乎!我们必须要快!你们真感觉不出吗,这山中的恶鬼的鸣动!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的话,也许我们的历史即将改写!”小女孩又发了狠话。
大张和我大眼瞪小眼,不晓得她在说什么。古怪肯定有,至于是不是这孩子满嘴跑火车吓唬我们两个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目前来讲我还是不能绝对相信她的话。
“我看还是先走着吧,到了乱石谷再说。你丫也别跟我这里来这些恶鬼山精,你张叔叔我见多了,咱们抓紧。”大张着急着走,我也一样,毕竟不管什么鬼怪,后面跟着的那姓隋的老头才是最棘手的。
废话不多,三个人急忙前行,一路上两边隔上十几米就有一对孩子的雕塑,我看了暗自咬牙,不管是谁弄的这些东西,如果要落我手里,我一定得把这混蛋法办了!这太残忍了,拿活生生的孩子当雕塑,已经连最基本的人性都丧失了。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其他波折,当我们走到这暗道尽头的时候,已经过了大概十个小时。一路上我们几乎都没有休息,当我和大张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把那终点石门推开后,不约而同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朝外一看,这乱石谷果然够他妈的乱,各样奇异的石头零散分布在一个十几米宽的山谷内,上面的山不知道有多高,只有一线天。那些石头各式各样,有的甚至如人脸一样五官俱备,呼呼的山风迎面吹来,我和大张同时打了几个哆嗦。
“刘爷,这地方有点意思啊,弄回几个怪石头去摆091大院里,老陈会不会提拔提拔咱?”大张似乎有种到达终点的喜悦。
“我觉得091大院里烧锅炉的老王头被提拔了也轮不到咱俩,你就别指望了,老陈这会估计拍着桌子骂咱俩呢,说不定还给咱哥儿俩发通缉令了。”我心情可没大张这么舒畅。
大张递给我根烟,拿出火柴点上:“那感情好,我这辈子还没个照片上过印刷体呢,可沾光了!”
我抽了一口,转头问那小女孩:“怎么着领导,地方咱算到了,前面怎么走?”
小女孩看我:“废话,朝前走,难道你还想回去吗?”
我们边走边谈,这个地方似乎除了地形诡异点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一开始我跟大张还东张西望,像鬼子进村,后来都大了胆子,直起腰板走路。
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这地方没啥东西嘛,我感觉越朝里走会越顺当。”大张这会儿似乎忘记了屁股后面的隋掌柜。
我也感觉没什么事了,拿出点干粮与罐头,三人分了,边走边吃。
一放松了就感觉饿,饕餮一顿,我甚至有点秋游的感觉。
很快我们三个吃饱,大张还打着饱嗝,又从口袋里掏烟:“来,刘爷,饭后一根烟,咱再当回神仙。”
我笑:“这个月生活费你小子都冒烟了。”
大张冲我挤眼:“偷雷总的,不花钱。”
我含笑点上一根:“你可别说和我分着抽了。”
“哈哈,当然不会,不过我会说是你偷的。”
“你大爷的。”
虽然这山谷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是轻松感却不断地在我与大张脑子里上冒,这不应该是现在的心情,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这样放松的心态,我心里有疑问,却说不出哪里有毛病。
现在也没时间想什么了,小女孩在我们前面一蹦一跳地走着,这崎岖的山路对她来说如履平地,那一刻我觉得生活是美好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我悠闲地抽着烟,我觉得这乱石谷虽然石头的样子都很怪异,但是更怪异的是这里没有大石头,全部都是一米左右,似乎被什么东西削过一样,实在是有点意思。
弹烟灰的工夫,我突然觉得手边一凉,下意识地低头一看,我的烟竟然被齐刷刷地削去了一半!刚刚还惬意的心情立刻没有了,我的额头上瞬间就布满了汗!
我低头一看,一支黑色的羽毛箭已经插在了我的身后,很显然,我们被人袭击了。
“卧倒!”我第一反应大概就是这个了,这个箭与枪最大的不同是没有声音,你不可能判断袭击者相对准确的位置。
大张被我喊得没头没脑的,但是多年的默契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趴到了地上。
“怎么了,刘爷?”大张趴我前面,光看见一大屁股,头也不敢抬。
“有人袭击我们。”
“谁?谁他妈的?胆子肥了!”
“别出声,不出声你会死吗?”
我这里话音没落,又一支黑色的羽毛箭落到了大张脸前面。
大张立刻安静了,我看着他扭动着大屁股在朝后移动。
“刘爷,你抬头看着点,我准备起身引鸟了。”大张唠叨着。
我抽出了枪,朝前面观察着,我不知道这射我的人是故意射掉我的烟头,还是射术不精没射中我,我希望是后者。
“1,2,3!”大张数完,大喊一声,“你亲爱的张爸爸来啦!”
他一纵身,跑了两步,又一个翻滚,趴到了地上。
我紧紧地盯着前方,努力地搜索着箭射来的方向。
“嗖”的几声,又连续几支黑色的箭射到了大张脚下,我实在看不清楚远方到底是什么人在朝我们射箭,看来敌人有很好的伪装。
“刘爷!看清楚了吗?抄家伙啦!”大张喊着。
我拉上枪栓:“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引鸟,你看!”
我起了身,朝前面放了几枪,又连滚带爬地趴到了地上,这样的技术还是朝鲜战场上志愿军打美国狙击手研究出的战术,今天又让我哥俩用上了。
黑色的羽毛箭不断在我脚边落下,我一脑袋扎到一块石头后面不敢再起身了。
“张总!看见了吗?”我喊着。
“没有!我操他大爷的,见鬼了!”
“怎么办?”
“等会,咱不出头,看他们怎么办!我就不相信了,这弓箭能比枪好用?”
也只能这样了,我和大张又连续跑动了几次,两个人终于躲到了一块稍微大点的石头后面,这个地方还算安全,至少前方是射不到我们了。
我和大张躲在石头后面,惊魂未定,大张对我说:“刘爷,这边治安工作搞得不怎么好啊,还有非法持有武器的,土匪吧?”
“我可没听说有用这玩意儿抢劫的土匪,估计对方也就一猎人水平的小混蛋,应该是进山打猎的,人多不了!”
说完,我突然想起,那小女孩似乎不在了,赶忙问:“那小祖宗呢?”
大张也才发现:“完了,那孩子估计撂了!连声音都没听见!”
“也不一定,那孩子可不普通,估计咱俩撂了她说不定还在一边拍手喊好呢!”
“我估计又被那小祖宗玩了,他妈的,咱可倒霉了,还不如听老陈安排呢!”大张又牢骚。
“先这样吧,敌人也不多,等机会再出去寻下!”
“行,刘爷,你在这里猫着,我先露头看一眼!”大张提枪,就起了身,他又朝前面山谷望去。
那一瞬间,我觉得这原本不怎么亮堂的山谷变得更昏暗了,刚要抬头,发现大张早就把脑袋缩了回来,使劲拽着我朝那不大的石头缝里塞!
“怎么啦孙子?”我还没搞明白。
话音还没落下,天空中降下大批的黑色羽毛箭,数量多得已经数不清楚了,这些黑色羽毛箭连那仅有的光线都遮住,也足以知道对方有多少人!
我和大张蜷缩在石头缝里,不敢出头,大张的脸色更加难看。
我赶忙问他:“怎么了,外面是谁?”
大张瞪大眼睛看着我:“穿……穿了……”
我着急:“你他妈说清楚,咱是刚穿地道过来的,又穿什么了?”
大张连忙摇头,表情比哭还难看:“刘爷,咱穿越时空了!”
我看着大张那张哭丧脸,皱着眉头:“你他妈的发什么癔症呢?中外的不明事件资料咱也看了不少,我就没见过有什么扯淡的穿越时空的案例!别他娘的在这里满嘴跑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