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满意而归,几人落荒而逃,暂且不说,丁香从田丹手里接过银票,还犹如在做梦一样,水润般的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在银票和田丹身上来回的挪动:“小姐,你真的做到了,有了这么多钱,阳槐的繁荣指日可待,老爷的官路也从此畅通无阻。”
“现在相信你家小姐了吧。”田丹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丁香。
丁香双手扭捏着缠着自己的裙角,微低着脑袋,长发散落在额头前,她现在有些埋怨自己不该不相信自家小姐的,所以,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不用不好意思的,记得明天让田礼去把该买的粮食等日常生活用品都买了,出来这么久,咱们也该回去了。”虽然有点舍不得这里的繁华和热闹,但田丹心里竟有些放心不下阳槐了,也不知道阳槐现在怎么样了,母亲她们现在正在做些什么。
“是,小姐,”丁香对田丹的吩咐自然是同意的,这下终于不用再担心会饿肚子了,这一次,买卖的土地使用权,一下就得了一万多两银子,就算由老爷来还阳槐欠下的债,那还有一多半呢,至少在几年内,阳槐都不用担心缺银子了,那也就不担心没粮食了。
田丹突然才想起来,貌似有好几天没见着老爷了,所以,问道:“我爹还没有回来吗?”
“呃,”丁香愣了一下,回忆道:“老爷前天晚上子时回来一趟,卯初的时候又带着家将走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那也就是说府里现在除了前院的田礼和车夫之外,就剩下咱们奴仆几人了。”田丹转过头,对丁香说道:“咱们这个田府也该好好的收拾收拾了,正好趁着父亲不在,一并让田礼把这事办了,然后再让他买些下人回来,该修缮的修缮,该打扫的打扫,另外在卖地的时候,我还特意留出一片最大的,如果以后有什么好的买卖也可以做起来,店铺的收入,主要用来维护府内的大小建筑,我还想着把这儿传承下去呢。”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将小姐的吩咐做好。”
“嗯。”
五家商铺的动作很快,昨天刚签完了契约,到衙门登完了记,一大清早就已经有人带着建筑设计师们来到南南的墙壁勘察,而且,还派了下人们先将那些赶早的商贩们赶出这片黄金地段,一直占在这里的商贩们自然不会愿意,黄金地段可不是白叫的,在这里摆摊可是比其他地方要多赚出一倍的价钱,不过,不愿意归不愿意,五家商铺对付这些商贩那也是自有手段的。
田丹在丁香和橘红的侍候下刚要登上马车,就看到商贩们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隔着人群,依稀能看到里面站着十几个人高马大身着皮甲的壮汉,当中一人,更是一个身高达两米多的巨汉,即使是隔着人群,田丹也将这巨汉看得清清楚楚。
这巨汉显然给人一种压迫感,身高在两米以上,肩宽体壮,肌肉发达,身着板甲,就好象一座人型堡垒,脸上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疤,双手双脚都被粗大的铁链所束缚,有这么一个凶恶的巨汉在,难怪那些商贩不敢惹事。
“田小姐,这么早就出门?”胖子何安腆着自己的大肚子走了过来,看着田丹眼睛眨也不眨的样子,顺着目光就看到了那个巨汉:“田小姐好眼光,这个蛮荒角斗士可是空手能生撕七八个人的,不过,那一战之后,他也奄奄一息,这才能让我从角斗场里花重金买了回来,如果田小姐瞧着顺眼,就拿去。”
角斗场,田丹虽然没去过,但也听说过,据说是世家们找乐子的地方,里面经常会有一些血腥的角斗,甚至还有些狼虫虎豹与角斗士们互搏,而能空手杀死七八个人,眼前这个蛮荒奴仆绝对是个强大的家伙:“这不太好吧。”田丹虽然很想要,但看得出来,这胖子也很欣赏这个奴仆,至少干活绝对是把好手。
“哈哈,田小姐何必跟我客气,一个下人而已,回头我就把这个下人的卖身契给田小姐送到府上去。”
“既然何东家一份心意,我就不推辞了,好了,不打忧你做事了,我还要到街上去采买些东西,也该回阳槐了。”
“田小姐,这是要去粮食吧,不知我可否为田小姐提供些粮食呢?”
“可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今儿也就没有必要上街了,只与何东家一人做此买卖,如何?”阳槐要采买的东西,何安他们五家完全有能力来提供,但田丹却不想因此而麻烦人家,人情这东西是越用越薄的,,可现在何安问了,那她也就顺势答应下来,并且一事不凡二主,阳槐所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也一并交给何安。
阳槐除了粮食,还需要的是日常生活用品,属于大宗交易,要先下定单,付一半的定金,因为购买的多,所以,何安到时会派出马车免费运送,让人把货都送到阳槐,这倒是省去了许多的麻烦,付了款,订好了出发日期,何安面带笑容的离开了田府。
却说田守文第二天早朝之上,茫然的看着朝殿上的大臣们,耳中嗡嗡作响,一些大臣不断冲他指指点点,那御史连大人更是口沫飞溅,满脸怒色,手指都要戳到他的脸上来了。
田守文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早朝之前这位连大人还亲热的与他打哈哈。可大王一来,他就第一个出列弹劾田守文贪赃枉法、霸占田地、御下不严,要求大王将田守文撤职查办。未等大王开口,平素与田守文交好的大臣们一个个走出来,一一数说他罪状。
齐大王被吵得头晕脑涨,虽然他对田守文也颇有不满,但毕竟顾忌田博,不敢对他如何。没想到今日竟有这么多同时弹劾田守文,其中还有许多属于田系的官员。他看了看站在众官之首的相国,道:“刘卿,你认为该如何啊?”
刘相国也正在琢磨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此事与田博那个老狐狸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他都不信,能让朝中田系官员同时弹劾一人,除了这只老狐狸无人能做到,但他为什么要弹劾自己的呢?
听大王询问于他,刘相国不敢不应,虽然他还没想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不可附众议罢免田守文,于是说道:“大王,田尚书任刑部尚书一职已有近十年,虽然能力平平,但也兢兢业业,未曾出什么大错,如今凭连御史一面之辞就免去一尚书的官位,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连御史冷笑一声:“相国大人说下官是一面之辞,就是说下官空口无凭了?来人,把凭证抬上来。”
两个御史丞官将一个箱子抬到大殿上。
连御史指那箱子对刘相国说道:“相国大人请看。”
刘相国将箱中之物翻了翻,退后沉默不语。
箱中皆是田守文收礼的一些记录,还有一些在京城郊外霸占田地的状纸。官员收些财物、占几亩良田,原本是相当正常的事,但拿到早朝上来说,这足以定罪。
况且连御史既然敢把这些搬上来,必然是有根有据,容不得田守文抵赖。刘相国与田守文并无深交,反而素有嫌隙,如今要他极力为田守文担保,他也并不情愿。
齐大王将呈上来的证据看了看道:“既然如此,刘卿认为该如何处置啊?”
刘相国躬身答道:“既然证据确凿,当免去田守文尚书之位。念在他在刑部多年,也算勤恳,就下放到辽东郡任太守吧。”他始终不愿对田守文处罚过重,总觉得其中有蹊跷。
齐大王点点头,道:“田守文……”
田守文不等皇上将话说完,出列道:“田守文罪有应得,甘愿去辽东。”
田守文此刻心灰意冷,他不是一个蠢人,深知今日之事必是自己父亲安排,而他事前竟没得到一丝消息,显然父亲已不将他这儿子放在心上。
齐大王道;“那好,限你三日离京,赴辽东上任吧。”
田守文将官帽卸下,放在地上,对齐大王拜了三拜,退下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