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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渣

关明就像个大力士一样,肩上扛着欧阳芙,腋下夹着任建宏,穿过浓烟和火焰,一鼓作气冲出了大宅。

不仅自己逃出来了,关明还救了欧阳芙与任建宏,当了一回实实在在的救人英雄。

就在关明逃出不久,烈焰就迅速蹿升,倒塌声与爆裂声齐齐作响,大宅眼看着一点点塌陷断裂。暴雨虽已减弱为普通中雨,然而在建筑内燃烧的火焰依然没有减弱的迹象,到了这个时候还没逃出的人,生还可能性就几乎为零了。

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一到外面被雨淋着,身上的脏污都渐渐被雨水冲刷下去,多少恢复了本来颜色。

关明把两人安放在院中,靠着中央的喷泉池。在那里,已经逃出的员工们,还有客人们,都仓惶无措地看着眼前的大火,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先生和方太太,还有司马彦也在那里。见关明他们出来,三人赶紧围了上去。

“小任!小任你没事吧?”方太太扑向无力靠坐的任建宏,脸上真显出了担心。

方先生面无表情,有种因经历太过恐怖的事而麻痹了的感觉,而司马彦也担心地询问任建宏的情况,安慰他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我会不会变瘸子啊?我腿好疼啊,你们看,一直流血呢!流不停啊!”

一被安慰,任建宏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哭得着实难看,而方太太和司马彦只得不停宽慰他。

关明看到方太太无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毕竟之前他听到了方太太的呼救声,但为了欧阳芙,他没有去救她,心里有些愧疚。

现在她人没事,关明也就安心。

关明扶着欧阳芙的手臂,柔声问:“怎样?还好吗?”

欧阳芙已经被雨水打清醒,她的眼睛泛红,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脸上虽然有一些焦黑脏污,却是大难不死与感激的笑容。

轻轻地摇了摇头,欧阳芙握住了关明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你救了我的命,关明,没你,我肯定就死在里面了。我……真的是……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关明微笑,“救你是应该的,谢什么?不是说好了不见外。”

“关明……”突然一把抱住关明,欧阳芙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破损的衣服令欧阳芙那嫩滑的肩头,与丰满的前方暴露大半,此刻,因为哭泣,它们随主人颤抖着,展现内心的脆弱。

关明不意外欧阳芙的突然痛哭,谁遇到这样的大灾难还能保持镇定?他搂抱住欧阳芙,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一边抚,一边说着诸如“没事了,都过去了”等等安慰的话,在女人最需要的时候,完美地做了她的依靠。

当然,也因为两人的紧贴,关明感受到了女神柔软大奶的挤压。

不过关明没心思体会这种别样的紧贴,他的眼,警惕地看着旁边的任建宏。

关明没兴趣听任建宏跟弱智似地嚎哭,他根本不想搀和富人间的破烂事,对任建宏在生死关头说的那些,似乎掏心掏肺的话也没信几分,只是,经过了这么大的灾难,关明实在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不想看到再出什么事了。

关明想过,只要下了山,离开这鬼地方,谁是杀人凶手那就再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可是,就在房屋倒塌的巨响传来,所有人都转头去看的时候,那个人出手了。

极不情愿地,关明放开了欧阳芙,瞬间抓住了那个人的手。

两个人同时抬头,脸对脸,眼盯眼。

声音渐渐平息,众人的注意力也就转了回来。任建宏一扭回头,就看到在他身前,一支钢笔与他的腰部仅隔两厘米,那钢笔被司马彦紧攥着,而司马彦握笔的手,被关明紧攥着。

“这么等不及,不惜冒风险下手,是怕以后没机会了吗?”

关明冷笑了下,他看到从尖锐的钢笔头里溢出的非是墨水,而是一种诡异的淡黄液体,不禁再次冷哼。

“是蛇毒吧?赵铭就是这样死的,对不对?”

面对关明的质问,司马彦沉默不语,眼神透着凶狠。半秒过后,他突然大喊,拼了命地将钢笔往任建宏捅。

任建宏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本能地缩退,并发出了害怕的叫声。

“司马彦!你疯啦!?你要干嘛!?”

二话不说,关明狠狠打了司马彦一拳,将人撂倒在地,然后迅速骑到他身上,抓住他的钢笔丢到了远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保护这个人渣败类!?你知道他用卑劣的手段害了多少人吗!?”

控制着司马彦双手的关明叹了口气,他猜对了,果然是仇杀。

“我没想保护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喂,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任建宏哆嗦着,眼神不断在关明与司马彦之间扭转。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小彦啊,难道,难道赵铭和樊可雅是你杀的?”方太太与围观的人们,都惊讶了。

“呵……”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避讳了,知道挣脱不了,司马彦也就放弃挣扎,用他从未在任建宏面前,与所有人面前展露过的凶狠目光,死死地瞪着任建宏。那眼神,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任建宏,记得九仙景那块地么?当初你为了得到它,你和赵铭一起,做了什么!?”

“九仙景?”任建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难道你!”

“呵,记起来了么?你当然记得,为了得到九仙景,你和赵铭找道儿上的人隔三差五地到我家闹事,害我母亲心脏病发作身亡,父亲也因此病故,你趁我一家家破人亡,动用关系强征了九仙景,甚至连我也想杀死!”

“没有!那次你母亲心脏病发作是意外!我明明嘱咐过他们,吓唬吓唬就好,别真伤人!真的!我真的说过!”任建宏急切喊道,同时看向四周围观的人,希望他们能相信自己,“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们!从来没有!那真的是一场意外!我更没想杀你!”

“哈哈哈哈哈!开枪的是你,难道你要让我去怪枪吗!?别假惺惺了任建宏,事到如今说破便说破了!我想方设法隐姓埋名换身份,甚至不惜做整容手术,终于进入你的公司,一步一步升到你的秘书,目的就是要宰了你和赵铭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现在赵铭已经死了,至于你么,呵,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就知道,老天会惩罚你的!”

说完,司马彦扭头看关明。

“喂,你能保证你以后,你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么?要知道让任建宏活着,就等于让许许多多人受苦受难,甚至和我的父母一样被害死,你确定你做的是对的吗?”

闭上眼再睁开,关明道:“我确定我做的是对的。而且我确定,你的父母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你把有限的人生都用来报仇,他们一定不会开心。”

司马彦不屑冷笑,“别说这种三流电视剧里的台词,你又不是他们,你知道个屁?什么报仇解决不了问题,抚慰不了心灵的屁话都省省吧!一天看着任建宏和赵铭这两个畜牲活得逍遥快活,我就一天不能睡个踏实觉!死去的父母在天上看着我呢!不杀了他们,我都没脸给他们上香!”

“人生观价值观不同,我没你的经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你为什么杀樊可雅?你和她,是恋人,不是吗?”

此话一出,任建宏,方先生和方太太都发出了惊呼。

“关,关大哥,你说什么!?他和可雅是恋人?”任建宏傻了。

司马彦嘲讽地瞥了任建宏一眼,“啊,没错,想不到吧?从一开始,可雅爱的就只有我,从她还在你公司的时候,我们的恋人关系就确定了。”

说完,司马彦叹了口气,一直凶狠的眼神有所和缓。

“可雅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亮,我本以为我不会爱了,是她给了我对生命的唯一希望。”

越是听这话,关明就越愤怒。

“可我的爱没能战胜我的恨,可雅劝我放弃计划,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我不是没试过,每次想放弃,父母惨死的样子就会浮现在眼前,我做不到,我实在做不到。”

“所以你就杀了她?”关明制服司马彦的手,攥紧了,将司马彦的两只手腕攥出了红痕。

“我有什么办法!?她知道我会趁这次品酒会下手,居然想提醒任建宏这人渣!我本没想杀她的!我只是想劝她!然后……然后……”

司马彦不说话了。

“然后你就打了她,一下,两下,三下,更多,更多,她被你打得半死奄奄一息,你一不做二不休,用刀结束了她的性命,是不是!?”

随着说话,关明能想象出当时的景况,樊可雅被打得满身青紫意识昏迷,直至被开膛破肚,残忍杀害的惨景,他的愤怒让他的双手更加用力,疼得司马彦面容扭曲。

“这就是你的爱!?你的希望!?你说任建宏和赵铭是人渣,那你呢?你是比他们还狠毒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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