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身不改。
夫者,乱矣,何惟终身,又岂敢诺也!
那天从山上下来,顾晋辰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夏冉回到C市,两人各自带着户口本身份证去民政局登记注册结婚。
那天C市的天气不好不坏,没有太阳,也没有恶劣天气。
微风习习,他们相携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因为来的早,所以排队的人不是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们,在大厅里相互依偎着,欢声笑语的等待着。
夏冉环视了一圈大厅里的人,又微微抬眸看向自己身边男人。依旧是挺立的脊背,依旧是帅气的颜容。她看着他抿着的唇角,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顾晋辰笑着揉揉她的长发,语气听似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他拧着眉说:“我像是开玩笑的吗?”
她摇摇头,的确不像。
“你就不怕我还没爱上你吗?”
他似乎没听到,拉着她在一旁等候的椅子上坐下来。自顾自的垂着头,认真而细致的帮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服。
“你就不怕我不爱你吗?”
“我不怕。”他说的理直气壮,声音很低沉。
“我怕什么呢?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让你慢慢的爱上我,并且不离开我。”
在爱上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要结婚。再爱上她后,他想过最多的就是有那么一天为她穿上白色的嫁衣。十年、二十年后,许许多多的十年、二十年后,她依然为自己当初决定嫁给自己这样的做法,从未后悔。
她转头,看见身前的他,在阳光里,笑容从他心里满满的溢出来。在他那张俊逸的脸上,绽开来,迷住了她的双眼。
爱情是什么?也许她在这条路上,会看到别的风景,但是只要回过头来,便可以看到他的脸。
那一刻,夏冉先红了脸,再红了眼。
她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们就相互纠缠吧。”
二十岁之前,夏冉曾幻想过二十岁的自己,她们都有一个模样。
美丽、自信,她喜欢的人喜欢着自己。
从十九岁到二十岁,明明看起来很久却只用了一天。现在还有几天她就要二十一岁了,从零到一,她突然一切都过得好不真实。
好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已经有那么一个男人迫不及待的闯入她的生活里。成为了法律上,她生命的另一半。
从女孩到女人,从姑娘到妻子。
原来也只是一霎那间的事情。
签字盖章的时候,顾晋辰坐在她的身边,目光一直不敢从她的身上移开。那种几乎穿透她灵魂的凝视,仿佛深怕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他坐着,垂着的手不动声色的在身下勾着她的手指,他问:“就这样让我纠缠一辈子,可好?”
一辈子有多长,也许是一百年、八十年、六十年,或者只有十年、五年,甚至是一两年。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唯有许诺,他活着的年华里,与她相依相伴。
“好。”
她轻点着头,微笑着回握住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并肩而立,站在神圣而庄严的国旗国徽前宣誓。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
“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这一刻,彼此的双眸里就只有对方的身影,再美的爱情都抵不过一句‘我愿意与你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来的荡气回肠,让人心所向往。
等两人从民政局处办理好婚姻登记,人手一本红色小本本时,夏冉有种还在梦里没有醒来的感觉。挽着顾晋辰的胳膊向着他的车子走去,她反反复复的翻看着红本里两人的相片和名字,浅浅勾起的嘴角难掩不错的心情。
微风撩动着他额前黑色的碎发,顾晋辰眼角的余光扫过那两本红色的本子,在夏冉盯着看不放时悄然从她的手中抽出红本子,仔细的收好。轻笑着说:“别光顾着看它,小心摔倒了。”
他侧过脸,从夏冉的角度来看,视线正好落在他微低垂的深沉如海的双眸里。帅气的男人,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撩拨着女人的心。
沉默安静的时候,她倏然想起一句话,一个人站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时,如果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他,在他的眼里除了自己再无他物,那她已经不只是一个人,还代表着一份爱。
夏冉将他的手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顾晋辰,你捏捏我,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就这样和你结婚了。”
双眸深沉如海,他望着她,竟意外的笑了。
作势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力度很小,完全就是在揉捏。
“现在信了吗?”
他笑着,搂着她,快速的往前走,边走边有意无意的说:“为什么不相信呢?”
“因为你还没有和我求婚。”
“我求过了。”
“没有。”
他淡淡的说:“你忘记了。”
夏冉被他塞进车里,闷闷不乐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在给自己系着安全带,“求婚不是你这样的。”
听着她的话,他系着安全带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专心的将她的安全带系好。这才直起身子,认认真真的看她,“那你说应该是怎样的?你说说看,我尽量。”
“我……”夏冉一时气结,这让她怎么说,手把手教他怎么向自己求婚,然后让他上演一遍,最后她乖乖的感动的泪流满面扑在他的怀里吗?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她不说话,只是抿着嘴角,侧过头看向窗外,就连之前领证时的好心情都抛之脑后。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完全拉着脸不理会那个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