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绮波冷哼一声:“哟,还扯上了宁哥儿?”她冷冷瞟了一眼张氏,“怎么,觉得宁哥儿是长子挡了你的道了?所以要将我这个处处护着他的长姐给除了!”
她的话仿佛利刺,刺在张姨娘的骨头上,张姨娘一抖,她说的话着实没错,可是她确实没有亲自去干找人陷害她的事情!
“大小姐冤枉啊!妾不知道这个贱蹄子为何要联合外人陷害妾……那对红宝定然是那个贱蹄子偷出去的!”
张姨娘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那对红宝确实是小丫鬟偷出去用来配合冯绮波演这场戏的。可是没人会相信张姨娘说的话。
冯绮波淡淡道:“是么,不过说到陷害一事,我倒是突然想起个事情来了。”
张姨娘一抖,不知道冯绮波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汝阳侯也是一头雾水,看向冯绮波,问道:“波儿,怎么了?”
冯绮波淡淡说道:“说起那天的事情,女儿突然想到了何姨娘。”
汝阳侯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何氏没有下堂,现在降为姨娘了,躲在西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起她做过的事情,他原先多喜欢何氏现在就有多厌恶她。“你突然提她做什么?”
张姨娘听见冯绮波提起何氏,眼底多了些期待来,这事本来就是何氏做的,把何氏弄来,她可以撇得干干净净的。
冯绮波扫了她一眼,现在希望有多大,一会儿的失望,就有多大。
“父亲,那天济德法师来的时候不是说有人阻了女儿的福运么?然后有个小丫鬟就跳出来说有个什么夺命的术法……女儿这几日越想越觉得蹊跷,你说何姨娘长在大院里头的,怎么知道这个术法的?”她的眸子幽幽的落在了张姨娘的脸上,说道:“倒是张姨娘对这个术法,门儿清的样子。”
汝阳侯脸色微变,瞧了张姨娘一眼。
张姨娘的心扑通扑通直跳。那日那个小丫鬟说的事情,确实是她的安排,那是为了让何氏没有翻身的余地,临时想出来的法子。她这两天还在庆幸自己当日的急智,能借坡下驴地顺着济德大师的话将何氏打入万劫不复。可是没想到这事如今在这般情况下被提了出来。
冯绮波冷冷瞧了她一眼,这破事可是她自己做的,她冯绮波一点添油加醋的意思也没有。“父亲,趁着今日还不如把那个丫头唤来一起审审,女儿现在觉得觉得那天的事情蹊跷的很呢。”
汝阳侯点了点头。
不多时,那个在后厨做事名唤喜儿的丫头被提了过来,她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张姨娘,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了下来。
冯绮波问道:“你可知道侯爷那么晚了为什么要你来?”
喜儿摇了摇头,可是看着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的张姨娘,她脸色有些不好了。
冯绮波幽幽地说道:“好了,你也瞧见现在谁跪在这里的。我问你,你前两日不是说听说过一种夺命的术法么,仔细说说是个什么操作?”
这样的心理暗示太过明显,喜儿被她阴寒的眼神一吓,以为张姨娘什么都招了,吓得连忙说道:“奴婢……奴婢是听张姨娘说的,奴婢并不是很清楚……”
冯绮波冷笑一声:“你一个后厨里头的丫头,又不是家生子,姨娘怎么会和你关系那么好,还讲这种事情给你听?”
喜儿连忙说道:“是……是姨娘房里的一个丫头,从乐悠阁到南苑的路上讲给我的,还说让我瞅准了时机讲给太夫人。”她眼睛一瞟,瞧见了跪趴在冯绮波脚边的那个丫鬟,指了指:“就是她!”
那丫鬟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汝阳侯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了张氏:“是你安排的?”
张氏嘴唇都靑了,哭叫道:“怎么是妾!一定是你!”她恶狠狠看着跪在冯绮波脚边的那个丫鬟,尖叫道:“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冯绮波冷冷看着她,说谎的最高境界是真假杂糅,真事参杂着谎言,那谎言也变得越发可信起来。若是张姨娘一桩恶事都没有做,冯绮波怎么能借此机会整她?
若不是她心里藏有恶念,留下那么多的马脚,冯绮波也不能那么轻易用一桩谎言将她扳倒。如今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汝阳侯面前抖落出来,蚕食着汝阳侯对张姨娘的信任,她很快就可以下地狱了。
挑拨太夫人暗害主母、给同院子的姨娘下毒,更重要的是,找人用龌龊手段陷害侯府嫡女,张姨娘的末日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