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将领脸色微变,瞧着冯绮波绝色容颜和不俗身手,心中已经信了七分,又听着冯绮波在耳边唠唠叨叨说了几句他压根听不懂的语言之后,整个人都控制不住恐惧起来。
他听说过南蛮蛊毒,可是从未见识过,只知道蛊虫上可控制人心,下可造成病体,实在是南蛮奇物。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满含恐惧。冯绮波满意地看着此人竭力掩饰自己苍白的面容,笑着站了起来。
“你们想要如何?”
冯绮波笑了笑:“没什么,你们误抓了我相公,总得付出点代价来,一,告诉我是谁指鹿为马,硬说我相公就是端毅王,二,放我们离去,然后退兵三十里,之后你们同华昌国的恩怨我们绝不插手。否则,这蛊虫钻入将军的脑中,吸食脑髓,谁知道将军被它所控制,能干出什么事情呢?”
大将咬牙说:“我如何信你?”
冯绮波冷冷道:“若将军不同意,此虫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让将军疼入骨髓,不受控制,不过好歹是我培育出来的蛊虫,也会听我的话不是?若是将军答应,我自会让它消停。将军大可去南蛮打听我伊莎贝尔的名声,就会知道我极为讲信誉。”
那大将听得一愣一愣,终于咬牙切齿道:“好,我告诉你们,那个人从未露面,而是给本将写了两封信,信中有你丈夫同另一个男子的画像,此人告诉本将这就是华昌国端毅王和九皇子殿下,现在这两封信就在中军大帐之中。”
“将军可别耍诈!”冯绮波拉着那个大将起来,用刀柄抵住他的腰窝,说道,“我方才听到我的小虫儿说,将军的脑中,极为温暖,是个绝佳的生存之所呢。”
那大将脸色忽而发青忽而发紫,声音都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一般:“是,伊莎……呃,贝夫人,本将绝不欺瞒!”
冯绮波和端毅王挟持着大将一路走到了中军大帐,得到了信件,同时偷偷瞄了一眼远处沙盘。
拿着该将领的腰牌,两人在军中畅通无阻,不一会儿便逃出了敌营。
走了三四里,天边渐渐亮堂起来,端毅王才对冯绮波说:“波儿,方才那真是蛊虫?”
冯绮波斜睨了他一眼:“蛊虫?那难道不是你那包药?”
“你方才说你叫什么来着?一白……?”端毅王纠结了半天,仍然回忆不出她方才所说的名字。
冯绮波头也不回往前走:“他自己说的,兵不厌诈!”
她从营地里骑出来的马匹就拴在山脚下,此时正悠然吃着草,她翻身上马,却见端毅王一脸纠结看着她:“没有本王的?”
她出来的急,竟然忘了这一茬。从这里到自家军营少说二十里地,冯绮波只能伸出手来:“算了,你我同乘好了。”
端毅王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他立刻踩着马磴子上来,将冯绮波揽入怀中。
冯绮波并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朝前坐了坐,冷冷道:“别乱动。”然后一夹马镫,骏马立刻飞奔起来。
端毅王温香暖玉在怀,堪堪未坐稳,差点掉了下去,只得紧紧搂住冯绮波腰身,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朔风呜呜咽咽,风沙漫天,他突然在冯绮波耳边说:“王妃,你当真不是担心本王才孤身闯入敌营?”
冯绮波装作没有听见,但是男子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同那西北朔风天壤地别。
她坐正身体,冷冷说:“当心我将你踢下去!”
端毅王反而将她抓得更加紧了,将她的身体紧紧按入自己的胸膛:“这么几个月来,我很想你。”
冯绮波觉得脸上微微一热,饶是那刺骨寒风都没法将这些热度吹散,她翻了一个白眼说:“要不是妹夫说你有大难,怕牵扯汝阳侯府,我才不会来。”
端毅王一愣:“你说的妹夫,可是那个汤二公子政?”
冯绮波冷笑:“难道还会是穆宏声?”
端毅王说:“他如何说的?”
冯绮波才不想在马上和端毅王解释重生穿越这样的事情,岔开话题:“你觉得三皇子,是个怎样的人?”
端毅王没想到她会问如此的问题,沉吟了一会儿。朔风在耳边刮过,刺得脸颊生疼,冯绮波只觉得他的沉默过于久了些。
她用手肘怼了怼他。
端毅王这才回过神来,答道:“他母妃刘贵妃极为跋扈,不过确实受宠,他本人看着,倒是极为温和、与世无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