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沫愣神的片刻,破道士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趁手的铁棒子,对着眼前的一个尸瓮下盘,用一股巧劲,砸了过去,只听见“噗通”一声脆响,尸瓮被撞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黑色而粘稠的液体从瓮中流了出来,溅在地上,看起来像一条黑色的毒蛇,正在向前弯曲爬行。
在这之前,破道士在这栋竹楼里找到了一盏煤油灯,让凉子沫提着,而破道士就负责将这些尸瓮捅开,放干里面的蛊尸液体。
所以,凉子沫才能看得如此清楚。
破道士一连捅开了这栋竹楼里的五个尸瓮,每一个尸瓮里面都流出如这种微微有点粘稠的黑色液体,而随着这些液体一点点渗出瓮外,一股浓浓的腥臭味慢慢地在竹楼里蔓延开来,那味道太难闻,简直令人作呕。
破道士将这些尸瓮捅开后,便不再理会它们,招呼正站在一旁发愣的凉子沫离开,前往下一栋竹楼。
凉子沫咽下一口唾沫,吐了吐鼻子的气,逃似的离开这栋竹楼。
屋外暴雨倾盆,雨滴猛烈地打在竹楼上,滴滴答答,犹如一场混乱的交响乐。
在接下来的竹楼里,凉子沫看到更多的尸瓮,每一个尸瓮里都装着一具尸体。凉子沫与破道士打破了几个尸瓮,看到有些尸体并不是死去之后被人置于瓮中的,从他们挣扎的姿势来看,他们应该是活生生地被人丢在瓮中,看起来残忍极了。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竟将活人做成蛊尸?而他们又是谁?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被人抓来这里,像腌咸菜一般,浸泡在这死亡的瓮罐中?
看到这些,凉子沫禁不住联想起失踪的秦风寨和穆君寨村民,这些人,是否就是这些消失的人!?
“前辈,这些泡在罐子里的死尸到底是什么人呀?”凉子沫指着这些黑液满地的陶瓮,将困扰许久的疑惑说了出来。
破道士没有马上回答凉子沫,而是双手合十,朝这些陶瓮里的尸体虔诚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良久后,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造孽呀!这些人,原本是亡于他乡的过客,却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花重金聘请赶尸匠们赶过来的。这里的很多蛊尸都是外乡人,有的,根本就不是湘西的,原本,他们该落叶归根,葬于家乡,却料想不到,会流落到此,受这等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