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整理整理头发,这才不缓不急地走到门口问道:“你们是谁?”就听门外人道:“警察!”小凤心脏一颤,莫非那人是罪犯吗?她镇定下来,把门轻轻打开,看到门外果然有两名身着黑色西服之人,一男一女,还未答应是否请他们进屋,他们便走了进来。
其中那名男人拿出一张画像,展示在小凤面前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可看见过这个人?”小凤瞧了一眼画像便知道,画像上所画之人便是那名中年汉子,小凤不知他们是何许人也,又看他们不知礼数,心下厌恶,于是淡淡地道:“没见过。”
男人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封锁了现场,他插翅也难飞,排查到了这里,线索就断了,很有可能是躲到了居民家中,所以我们要对此搜查……”小凤问道:“这可是民居,我凭什么让你搜查?”两名陌生人相视一笑,也不答话,各掏出一把手枪,男人道:“凭这个!”小凤呀然一惊,只得作罢道:“我家少爷正在卧房睡觉,希望你们不要打扰他。”
这二人未答复小凤的话,便在这栋别墅内搜查起来。小凤镇定自若,她相信这二人百分之百发现不了那间密室,更别说找到那个人呢。果然,二人无功而返,男人道:“打扰了,多谢你的配合,如果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话,千万要关紧门,最近可不太平。”
小凤心中好笑,心道你们不就是可疑人嘛,算了,反正他们对我和灵儿也没有恶意,于是礼貌地说道:“多谢,我们会注意的。”
直到把门关上,听着他们的步伐走远,小凤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小凤心中的疑问是,那个受伤的中年汉子他是谁?为何受到他们的追捕?看来,只有亲自去问他才知道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先把柴灵儿叫醒。“少爷,醒醒,醒醒……”小凤推着柴灵儿的身子道。柴灵儿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小凤姐姐?”
小凤道:“那些人已经走了,咱们得再把那人给搬上来,密室又湿又冷,我怕那人会有危险。”柴灵儿也认为有道理,二人又把那人给他从密室中抬出来。直接放在那小室的床上。小凤给那人盖好被子,做好这一切后,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忙碌了这么久,小凤还没有吃饭,肚子都咕咕叫起来。柴灵儿道:“小凤姐姐,你还没有吃饭吗?”小凤道:“可不是嘛,看来我真是饿了,少爷,你去睡吧,我吃完饭就去陪你。”柴灵儿道:“那小凤姐姐晚安。”说完,柴灵儿就回房睡觉去了。
而小凤呢,吃完饭,则把餐具洗净,给那受伤的中年汉子换过纱布后,她才洗漱睡觉。
受伤的中年汉子是在第二天的傍晚醒来的,是柴灵儿发现的,他从二层向下喊道:“他醒了,他醒了,小凤姐姐。”小凤急忙上来,进入房间,就看到那中年汉子看着他们,眼中带着感激,迷惑和不屈。
小凤道:“你醒了,感觉如何?”他试着直起身子,但是无法做到,摇摇头道:“还不行,浑身……浑身无力……”小凤笑道:“你失了那么多血,能有力气才怪呢,躺着吧,警察都给应付走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他嘴唇颤抖地说道:“多……多谢……”
柴灵儿把桌上的那碗粥拿过来,交给小凤道:“他有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喂他喝点粥吧。”小凤道:“是,少爷。”小凤搬来把椅子坐下,喂那中年汉子喂食。中年汉子看起来像是有许多天没吃饭的样子,狼吞虎咽,夸张的吃相。小凤笑道:“你瞧你,又没有跟你抢,慢点吃,别呛着……”
不一会儿,那碗粥就已经见底。喝完粥后,那种年汉子满足地吐了一口气道:“太感谢你们了,我烈宝丁终身不忘,将来有机会报答,纵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小凤道:“瞧你说的,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这也是再为自己积福不是。就是有一点不明,何以他们要抓捕你?”
烈宝丁稍微思考了一下才道:“恩人的问题我都应如实相告,可是若要把这种事情说出来,怕是要连累你们……”
小凤见他如此说,也就没有多问,而是另外问了一个问题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烈宝丁道:“我打算把伤养好,就和你们告别。”小凤忙道:“万万不可,他们可能已经把周围都封锁了,你要是从这里出去,必然是死路一条。”
烈宝丁皱了一下眉头,陷入了苦思中。
“不如这样吧,你暂且住在这里,我会帮你留意他们的动向,待他们放弃在这边的盯梢你再离开如何?”小凤建议道。听到这句话,烈宝丁显得非常激动,他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让我如何敢当……太……太感谢你们了……”柴灵儿也觉得这样很好,可以多一个人陪自己玩了。
小凤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儿通知了家里,沈家人颇为开明,竟然同意那人留在那边,可能是对小凤的功夫有信心吧。
烈宝丁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只能先躲在此处疗伤。小凤和他的相处过程中能感觉到他的不平凡之处,所说之话往往有出人意表的地方。最让人奇怪的是,他总爱哼唱着一首未曾听过的歌曲。
“世界混元,天地为一,万物降生,何分高下;旧时已逝,新国当立,英雄平民,岂有彼此;大国小邦,止争归心,黑白黄棕,皆为兄弟;人无饥贫,各有其职……”
小凤想,他也并不是一个坏人,而是一个具有侠肝义胆的好人,那么何以警察要抓捕他?以后的相处中才渐渐在小凤心中有了答案。
半月有余,烈宝丁的伤渐渐有了好转,子弹造成的损伤好了大半。
身体有力气了,除了每天伏案写作,他便想报答他的恩人——小凤和柴灵儿,可是现在自己还是一个通缉犯,又该如何回报?他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主动帮小凤的忙,分担家务,起初小凤是不答应的,可是见他态度坚决,也就答应了,倒是大大减轻了小凤身上的负担。
而对于柴灵儿,他则要传授他武艺,自然这也是经过小凤的允许。起初,小凤也是怀疑他的武功,是否能教导灵儿,直到烈宝丁展示用手指碾碎石块的功夫后,她才同意的。
如此一来,每天傍晚,烈宝丁便带着柴灵儿登上后山去练功,那里没有多少人,不太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山顶,烈宝丁正在教授柴灵儿武功,他已经知道了这个小孩子的深浅程度,他说道:“今天起,我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柴灵儿大奇,心想:“呼吸、坐下、行路、睡觉,我早就会了,何必要你教我?”他暗自怀疑,口中却是不说。
烈宝丁看出他的想法,便说道:“是不是以为自己都会了?那可不行,你看那块大石头了吗?我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睡觉。”巨石上还有残雪,而烈宝丁直接就躺了上去,一时间就见残雪化成了水,顺着石块流下一条条水柱,能感受到热气扑面而来。
这样神奇的功夫,柴灵儿还是初次见到,烈宝丁跳下来,他的衣裤都是干的,丝毫没有水渍,这更是让柴灵儿惊讶。柴灵儿是彻底服了,就按照烈宝丁的样子躺了下去。
烈宝丁道:“睡觉之前,必须脑中空明澄澈,没一丝思虑。然后敛身侧卧,静心安眠。”
当下传授了呼吸运气之法、静坐敛虑之术。柴灵儿依言试行,起初思潮起伏,难以归摄,但依着烈宝丁所授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做去,良久良久,渐感心定,丹田中却有一股气渐渐暖将上来,崖顶上寒风刺骨,却也不觉如何难以抵挡,竟然在巨石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东方已然微明。烈宝丁用长索将他缒将下去,待柴灵儿站稳,烈宝丁竟然从那陡峭的石壁上走了下来。
每天都去,仍是烈宝丁长绳将他缒上。说也奇怪,烈宝丁并未教他一手半脚武功,然而他日间练武之时,竟尔渐渐身轻足健。经月有余,本来劲力使不到的地方,现下一伸手就自然而然的用上了巧劲:原来拼命也来不及做的招术,忽然做得又快又准。尤其是烈宝丁教给他的点穴功夫更是有独特造诣。
小凤看着少爷的武功一天天精进,知道是烈宝丁教导有方,心中大乐。
柴灵儿每晚上崖时,烈宝丁往往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直至他无法再上,烈宝丁才攀上崖顶,用长索缒他上去。多日过去,他不但越上越快,而且越爬越高,本来难以攀援之地,到后来已可一跃而上,只在最难处方由烈宝丁用索吊上。
在烈宝丁的调教下,柴灵儿的功夫大有长进。如果小凤不专心和柴灵儿切磋的话,已经不能轻易把他击败。
小凤每天都留意着周边的情况,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便衣警察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多少,这学校方圆数里的地界仍然是监控甚严。烈宝丁想要逃出去,仍然是难上加难。而烈宝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是要完成什么重要的理论著作,小凤是不明白的。
一家人都对柴灵儿进步赞赏有加,更是连番夸奖小凤照顾有方,当然也没有忘记烈宝丁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