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冷风格外刺骨。此时明月已至中天,月明星稀。
穿着睡衣的云浅浅躺在满是动漫抱枕,公仔的床。上,却久久难以入眠。今天11月20日,是云浅浅19周岁的生日。然而,安寂希被他父亲勒令去参加宫家宫老爷子的60大寿的生日宴,只在电话里匆匆说了句生日快乐。宋诗愉倒是远在法国,给她寄了个蛋糕,而木微暖,因为母亲重感冒住院,守在医院照顾着。三人都无暇好好帮她过个生日。
她倒不是很在乎形式上的东西,只是习惯了以前生日有人陪伴,如今有那么几丝不习惯而已。
云浅浅随手摸到了床边矮柜上的手机,看着亮起的屏幕,却不知该做何反应。通讯录里寥寥几人,安寂希,宋诗愉,木微暖,言陌臣还有,千禹寒。
她纤细的手指不停徘徊在屏幕上,久而久之,屏幕熄了,正如她无悔了14年的等待,也在凋零。
她凝眉,如黛的眉眼漂浮着如画的忧郁。兀自哀叹一声,放下了手机。
突然,一阵轻缓的铃声流淌出来,云浅浅勾起一个笑容。每年生日,唯一不变的就只有言陌臣会凌晨12点,她生日的最后,给她打个电话,祝她生日快乐。
虽心里有些奇怪,现在还不到12点,但她也依然语气轻快的如黄莺一般拿起手机:“陌臣,今天你早了吧?”
那头一阵沉默。千禹寒漂亮的幽眸快速闪过一道寒芒。
纵然不喜欢这个云浅浅,可被误以为是别人,傲娇的千大少爷也依旧不爽了。
“云浅浅,言陌臣可是木微暖喜欢的人。”他声线淡淡的,可凉薄的唇瓣却是紧抿成一条线。
他说的话,不外乎是在讽刺云浅浅明知木微暖喜欢言陌臣,却依然和言陌臣亲昵的如同恋人。
“千,千禹寒!?”云浅浅显然不似刚才那般轻盈如同蝴蝶,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使她大脑暂时无法好好思考。
不过暂时的冷静后,云浅浅又恢复到平日里高冷清傲到仿佛天塌了都不会眨一眼的女子。
她亦抿紧淡粉色的唇瓣,声线如三月流水,安然淡定:“千禹寒,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千禹寒感受到云浅浅的先后变化,语气更是冷到了骨子里。
“......”
“有事?”云浅浅努力抑制住内心的冰凉,一双素手早已紧握成拳。
“麻烦带一份鸡汤来锦人医院。”千禹寒长身而立,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
“你病了?”云浅浅语气略带了几分急切。
“没有,是......”千禹寒迟疑了几秒,“兮尔。”
云浅浅愣住了,原来,他难得一次给她打电话,就只是为了聂兮尔?
“凭什么是我?别忘了,我不是你千大少爷的佣人。”云浅浅小脸煞白,语气却有几分尖锐。
千禹寒妖冶的眸子微眯,似乎感到意外。
“你确定你不来?”
云浅浅果断摁断了电话。大半夜跟个疯子计较,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可是没几分钟,却传来洗漱的声音。
――――分界
“给你。”云浅浅漠然的将跑了好久买到的鸡汤递给千禹寒。
两人手指触碰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由手指传到千禹寒身上。他眼眸深了深,却没说什么,转身叫醒病床。上如林黛玉一般娇弱的聂兮尔。
“你要的。”即便是面对深爱着的聂兮尔,千禹寒也是少言寡语的,只是语气却含着从未展露给别人的温柔宠溺。
云浅浅扬起一个自嘲的笑,转身离开。
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在犯贱的爱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爱他。
千禹寒却并未将视线停留在聂兮尔的身上,而是紧盯着云浅浅傲然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
刚出了医院,云浅浅就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风,她本就体寒,一点都不经冻,这来来回回,恐怕是又要感冒。
她看着灯火通明的大路发呆,直到又一阵铃声将她惊醒。这次她心有余悸的特意看了眼来电提示,显示的确实是言陌臣,而此时,恰好是11点59。
“陌臣。”云浅浅本以为千禹寒对她说的话丝毫不会拉远她与言陌臣的距离,可此时,她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浅浅,生日快乐。”言陌臣站在落地窗边,映入眼瞳的,是灯火阑珊的城市。
他的声音,很淡,似天边的云雾飘渺。
云浅浅冻的通红的脸蛋却突然泛滥起了泪珠,如珍珠儿似的,美得动人。
即便在电话两端,言陌臣也清楚感受到了云浅浅的悲伤,英气的眉宇缠上了心疼。
“浅浅,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他连连发问,平日的淡定已烟消云散。
云浅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蹲在路边,如被抛弃了的猫咪,蜷缩着自己。
“浅浅你说话。云浅浅,你现在在哪里?”言陌臣焦急的怒吼道,修长的双腿朝大门外火速奔去。跳上跑车,迅速启动,银色法拉利在黑夜如离弦的箭。
“季晟,给我查云浅浅现在在哪儿。”他拨了个电话,吩咐道。
然而,刚挂断电话,他锐利的眸便锁住了路边凄惨兮兮的人儿。他无声无息的走近云浅浅,云浅浅眼神空洞,冰冷,一直被冻着,身体更是像冰块一样冷。
他眉间心疼无处可藏,把云浅浅搂进怀里,带她回到车上。
自始至终,无人发现,路边的小巷里,那个寂寥寡淡的身影。
“浅浅,你又何必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言陌臣轻启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