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五十金!”武立新立马抓起一把金叶子就朝君君姑娘身上砸去。
“一百金。”慕皎皎淡声道。
红豆立马将一百片金叶子一起扔出去。
人群里顿时便发出一阵连绵不绝的惊呼声。
一百金……这价钱都差不多能给君君姑娘赎身了!这两人一开始就玩得这么大,那接下来该怎么玩?还是……他们会越玩越大?
那可就刺激了!
不少赌徒已经开始热血沸腾。
武立新见状眼神一暗——就你们会直接翻倍吗?他也不差这点钱!
“两百金。”
“四百金。”慕皎皎想也不想就道。
“八、百、金!”武立新咬牙切齿的道,气息已然不稳。他今天虽是做好了玩死君君姑娘的打算来的,也叫人带了几百金在身。但是就算弄死一条性命,最多四百金也能封住芙蓉家上下所有人的口了。结果现在,这才几轮功夫,她慕皎皎居然就逼着他把价钱翻到这么高了!他手头都没这么多钱!
“先付五百金,还有三百金回头我叫人送来,不会赖你们的账。”数都报出去了,他才又弱弱的补充一句。
此言一出,外面便是哗然一片,有人直接倒嘘起来。
武立新尴尬得不行,却依然昂首挺胸做出昂然不屈的模样来。
慕皎皎似乎没有察觉到外头的动静,只淡淡瞧了红豆一眼,红豆立马大声道:“一千六百金,我们付现。”便直接将手头的匣子倒扣过来,把里头的金叶子哗啦啦全都倒了出来。
我的天!
眼见一片片的金叶子跟雪花似的飞舞下来,将地上都铺了厚厚的一层,也几乎把君君姑娘给埋住了,围观人又是集体倒抽一口凉气。他们都被慕皎皎的大手笔给震住了。
武立新也有些呼吸不过来。
一千六百金!这个女人疯了吗?就这个钱,她现在把整个芙蓉家买下来都没问题了,结果现在就只为了买眼前这个花魁娘子一晚?她脑子有病吧?
见他不语,慕皎皎唇角微勾:“武二郎君,你不出价了么?”
崔蒲也调笑道:“娘子你怎么能这样逼他?武二郎君的娘子乃是京兆韦氏女,虽然嫁到武家去也带了不少嫁妆去,可是她的身价哪里比得上你?再说了,刚才武二郎君都已经承认了,他们夫妇俩在这件事上不是志同道合,那么他的娘子必然不会舍得拿钱出来给他砸的。他又没多少钱,刚才你没听到吗,八百金他都拿不出来,得先赊账!”
武立新顿时眼睛都红了。
“谁说我拿不出来?我现在就出二……一千七百金!”他抽出一张地契扔出去,“这是东市的一家绸缎铺子的地契,里头的存货也够换一千金了!”
“红豆。”慕皎皎低唤一声,红豆连忙便扔出去两张地契,“我家娘子和、郎君出东市两家绸缎铺子!”
“姓慕的,你真疯了吗?”武立新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就为了这么一个妓子,你把自己的这么多嫁妆都贴出来了!”
“谁说我是为了她?我是为了我家郎君。”慕皎皎慢条斯理的道,目光也柔柔看向崔蒲,“你既然知道他绰号的来历,那就应该知道,为了得到他,我什么事做不出来?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能让他开心,就算让我现在把所有钱都扔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
“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口吻,竟然让武立新说不出话来。甚至,他心头还隐隐生出了几分对崔蒲的嫉妒。
崔蒲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个震动。只是当对上慕皎皎柔情似水的眼神时,他浑身猛一个激灵,竟是不敢多看。
赶紧扭过头来,他对武立新挤出笑脸:“怎么样,武二郎君,你是不是很嫉妒我?没错,我家娘子对我就是这么好,你要不要赶紧叫人去请你娘子过来助阵?现在去请,或许时间来来得及哟!”
“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需要什么女人助阵?”武立新拳头都快捏碎了。只是都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他是想退也退不了了,便咬咬牙,又从袖袋里抽出两张地契扔出去,“我再出朱雀大街上一家酒楼,一个胡饼铺子!”
“我家娘子郎君再出两家酒楼,两个胡饼铺子!”
不管他怎么出,慕皎皎坚持以双倍数目碾压。
武立新现在头顶上都已经可以看到黑烟袅袅升起。
但看着那对夫妻相互依偎在一起,双双一脸得以的盯着他,一副‘你再出啊再出啊,我看你还能撑多久’的表情,他胸口一股气不停膨胀再膨胀,几乎要将他给胀爆了。
他紧紧抓住腰间的荷包:“我再出——”
“郎君,不能再出了!你手头就四家铺子,现在现钱都已经扔光了,铺子也去了三家。要是最后一个也去了,你回去该如何向夫人和少夫人交代?”一旁小厮连忙按住他。
武立新心头的冲动一凝,果然不再有动作了。
崔蒲见状,又毫不客气的嘲笑起来:“原来武二郎君你也就这么点家底?真是可怜呢!让我算算,这许多铺子和金叶子加起来,也就不到五千金吧!算下来也就是不出五万贯。我再算算……我家娘子光是嫁妆就有不下二十万贯,现在她也才只出了她名下不到一半的财产。对了,我名下还有两个铺子还没动呢!那两个铺子现在可比你手头的几个铺子都值钱得多,你说你还有没有机会撑到我把我铺子的地契扔出来?”
“就算把你的铺子也给扔了,我手头还有几百张秘方,一张至少也能卖上上百金。”慕皎皎凉凉道。
这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不仅快把武立新的气焰打趴下去,外头那些越来越多看热闹的听了,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竟呼不止。
他们现在哪里是在争花魁?根本就是在斗富好不好?而且,崔家这两位完全是毫不留情的将武二郎君给全方位碾压了。就冲着慕皎皎这几十万贯的嫁妆,还有她那一手神奇的医术,武立新就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武立新有心要给自己捞回面子,结果现在却把面子丢得更彻底。
才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的双眼里便布满了红血丝。“姓崔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呵,武二郎君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在争花魁吗?我出的钱比你多,怎么就叫欺负人了?难不成你要我把钱全都收回去,把君君姑娘让给你,这就不叫欺负了?”崔蒲笑问。
那不叫欺负,那叫侮辱!
武立新猛然回神,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推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继续砸钱,他拿不出来了;放手认输,那他从一开始摆出的那若大的阵仗是什么意思?自己打脸吗?
现如今,他是进不得也退不得。而不管崔蒲再怎么做,他都已经注定胜利了。现在如果崔蒲果真收手走人,那么得胜的也不会是自己,自己反而会受到更大的羞辱!
所以,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了吧?
这个时候,他才想到转头去看,顿时又被眼前所见吓了一大跳!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外头已经挤满了人了。挤挤挨挨的人头,一张张等着看好戏的脸,一双双满是揶揄的眼,竟是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在等着看他将手头最后一点东西也扔出来,再被慕皎皎双倍碾压!
甚至,他都听到外头有人在叫——“来来来,买定离手了!选武二郎君胜的,赔一百倍!”
这是都认定他输定了吗?
没错,他的确是输定了。
武立新闭上眼,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他才又睁开眼,冷冷瞪向崔蒲那边:“崔六,慕六,你们狠!我记住你们了!”
说罢,便对那几个俨然也站在一旁看呆了的壮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开路,回府!”
“啊……是!”壮汉们眼中明显浮现一抹失望,似乎没见他把最后一张地契扔出来有些不甘心。只是被武立新恶狠狠的目光看得浑身直发毛,他们赶紧低下头,争先恐后的跑去开路了。
武立新的小厮连忙便将刚才扔到地上的金叶子以及地契全都捡了起来,团成一团在怀里抱着。
围观的人们见状,又是嘘声不断。
便在这样的嘘声中,武立新一伙人灰溜溜的离开了芙蓉家。
直到这个时候,芙蓉家的当家妈妈才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对着慕皎皎和崔蒲连连行礼:“慕六郎君,六少夫人,武二郎君走了,今天晚上君君姑娘就是你们的了!二位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只管点来,我这就叫人去给你们做!”
一行说着话,她的眼睛已经往地上那堆叠得满满的金叶子以及地契上转了过去,盯上了就再也移不开了。
这些东西,可是足足将近十万贯啊!有了这些钱,她还开什么妓馆?去找个地方,买上几顷地,养几个标致的小郎君,一辈子挥金如土也足够她快活到死了!
因而,她心里越发的对慕皎皎和崔蒲殷勤起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崔蒲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十万贯!好多钱!居然就这么丢出去了,只买了君君姑娘一晚上!
心里一阵乱蹦,他小心翼翼的转向慕皎皎:“娘子……”
“既然君君姑娘今晚上归我们了,那就先让她给我们舞上一曲,压压惊吧!至于吃的喝的,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不随便吃外头的东西。”慕皎皎淡然道。
“是是是,我这就叫人去给你们准备我们芙蓉家最好的酒菜,今晚的酒菜不收钱了。所有客人的酒菜都不收钱了,我金妈妈请了!”妈妈兴奋得手舞足蹈,似乎根本都没听懂慕皎皎的话,便上前将地上的钱抱了个满怀,乐颠颠的走了。
君君姑娘也过来冲他们一礼:“多谢六郎君和六娘子慷慨解囊。今晚上,奴定将毕生所学都贡献出来,一定伺候得两位舒舒服服的!”
“不用,你伺候好我家郎君就行了。”慕皎皎道,目光又往崔蒲脸上一扫。
崔蒲立马浑身一僵,一种寒意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