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是另一个世界。
五光十色的射灯、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以及混合着酒精与荷尔蒙味道的空气,这一切仿佛组成了一个激情四射的魔法盒,收纳、煽动着一颗颗压抑寂寞的灵魂。无数善男信女置身于这个纸醉金迷的空间里买醉,沉沦,放纵,然后换取片刻的释放。
聂左没有泡吧的习惯,本就微醺的他现在莫名其妙地被邵欣欣带来这种地方,他不由微微蹙起了眉宇,这女人到底在闹哪出?
邵欣欣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径直向舞池深处走去,有旋转的光球晃到她身上,斑驳的光影映衬得她这身米色无袖短裙格外性感,尤其是一双白滑细嫩的大美腿,每迈出一步都招来几束垂涎的目光。酒吧嘛,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看妹的地方,不看白不看,再说了,回头率这种东西,对女人而言绝对是种正能量,所以邵欣欣自是无所谓。
可这些来自同性的目光令聂左十分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自家宝贝被别人觊觎着的不适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聂左一把搂住了邵欣欣的腰,宣示所有权一般护着她穿过人潮涌动的舞池,穿过一双双迷离醉眼的窥视,穿过数不清的尽情扭动的腰肢与臀部……
即使隔着薄薄的衣料,邵欣欣也能够感觉到腰间的那只大手是如何紧贴着她。男人的力道明明不轻不重,却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令她全身都隐隐发烫。
她带着聂左从旋转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是VIP区,不是普通的封闭包间,而是用水晶隔断隔出几个半开放式的包厢,内有宽大的转角沙发和茶几。包厢里的音乐声明显减弱,环境也不如楼下那般嘈杂,但并不妨碍客人感受酒吧里的火热气氛,因为坐在包厢里可以将整个舞池一览无遗。
邵欣欣预订的是中部的一间包厢,聂左和她一走进去,他当即陷入片刻的怔忪。
沙发里居然坐着两个人。
确切地说,是他的大熟人——何东和李希。
李希今晚穿得非常应景,低胸吊带配牛仔短裤,跟清凉没半毛关系,只能用热辣来形容。瞧见做东的进来,她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问:“欣欣啊,你把我们都约这儿来是有什么喜讯要宣布啊?”
喜讯?聂左扯了扯嘴角,除了世界太平,以及钓到了他这么位极品男票外,他想不到邵欣欣这只扫把星还能有别的喜讯了。
不等邵欣欣开腔,何东抢先接了李希的话头,跟着调侃道:“不会是聂左的枪走火,你俩要生猴子了吧?”
猴你妹,你们全家都猴子!
邵欣欣翻了个白眼,本来她还想拖一拖再上惊喜呢,但照现在的趋势看起来,只怕再耽搁下去,她的猴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赶紧朝站在包厢外的waiter使了个眼色,“两扎芝华士加绿茶,半打科罗娜,还有……”
不出一会儿,waiter就端着酒水进来了,只不过不是一个waiter,后面的那位手里还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个奶白软嫩、卖相诱人的……生日蛋糕。
李希和何东面面相觑,据她所知,她是六一儿童节生的,邵欣欣是十一国庆节生的,何东是圣诞节生的,她指了指蛋糕,“帅哥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儿没人过生日啊!”
哎呦喂,笨死大胸希算了,邵欣欣挑了挑秀眉,一语道破:“今天是聂左的生日呀!”
聂左本来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乌龙的一幕,不料自己突然被点到名,他不由微微一怔。
李希不愧是中国好闺蜜,经邵欣欣这么一提醒,她顿如醍醐灌顶,立马反应过来。她“啪”地拍了一下脑门,大喇喇地真相了:“对哦,今天是九月九号啊,可不是聂左的生日么!他是我们扫把星的命中贵人九九九啊。”
卧槽,聂左早把这事儿给忘了。他的酒意这下彻底散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倒是何东,依旧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痴呆表情,“命中贵人九九九是什么玩意?还有聂左的生日不是……”九月十九号么,他掐指算了算,这还差着十天呢。
他才刚说了半句,就被聂左一记狠准快的眼刀强行喝止住了。何东张着的嘴抖了抖,然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好吧,老大为了泡妞都把生日改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李希爱热闹,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并不妨碍她满嘴跑火车,她举了举杯,拍着沙发感叹:“聂左啊,你看欣欣为了给你庆生居然承包了这一大片沙发,她绝壁是你的真爱啊!来来来,咱们借爱之名,干了!”
“干!”大家附和道。
酒杯碰撞的声音很是悦耳,仰脖酒尽,邵欣欣的脸有点红,不过的她心情甚好,压根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上次四个人两两一组玩真心话大冒险,李希和何东非但没占着半点便宜反而输了个底儿掉,这回他俩说什么也不玩了,几个人就喝酒聊天倒也畅快淋漓。只是聂左的话始终不多,虽然他平时也是这样一副深沉内敛的样子,可比起另外三人的话痨病发作,他这位“寿星”就显得相当沉默了。尤其是瞧着邵欣欣娇憨可人的笑脸,他心里莫名滋生出些许的……愧疚。
老实说,聂左不信邪,一直把命中贵人一说当做是无稽之谈,但邵欣欣显然对此深信不疑,他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还是跟她坦白从宽吧,顺带把这女人扳回崇尚科学的正道上来。
夜正魅酒正酣,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陡然在包厢外炸响。
“呦呦,这是谁过生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