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宗生这号人物,邵欣欣不算陌生。
即使两人已多年没打过照面,她身边却从不乏此人的各种消息,当然基本上都来源于媒体。比如,他娶了个比自己小三十多岁的年轻老婆,又生了个白胖儿子等等。不过无论赵宗生在商场上如何阴险狡诈,他倒是一直把家人保护得好好的。他的太太和儿子从未在媒体前曝过光,就连邵欣欣亦素未谋面。
邵欣欣本以为今晚有幸一睹豪门阔太的芳容,不料,佣人一句话便把一家三口的行踪全暴露了:“老爷子住院了,太太出去逛街了,小乖在房里。”
念及邵欣欣第一次来,佣人把她带到楼梯口,指了指楼上,“小乖的房间在二楼第二间。”
“好的,谢谢。”邵欣欣礼貌地笑了笑。
她独自踩着骚包的汉白玉旋转楼梯走上楼,找到第二间房,轻轻敲了敲门,“小乖?”
正赖在床上打游戏机的小霸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兴奋地喊了声:“进来!”
然而,看清来者那张陌生的面孔——
小霸王忽然不高兴的撅起嘴。
“你是谁啊?李老师呢?”他没精打采地问。
貌似不太受欢迎的邵欣欣依旧保持着职业化的亲切笑容,她和颜悦色地对这只年仅五岁的熊孩子解释说:“我是邵老师。李老师有事请假了,这阵子由我来代课。”
“哦。”小乖失望的点点头,他忽闪着大眼睛,上上下下把邵欣欣打量一遍,再来个神补刀:“你没李老师漂亮,身材也没李老师好,衣服穿得也太多了……”
邵欣欣生平第一次被人损成这样,而且对方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她心塞不已地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简洁清凉的雪纺连衣裙,郁闷地腹诽,难不成李希都是穿比基尼来上课的?
就在邵欣欣遭受小霸王无情摧残与打击的两小时里,停在别墅外的那辆黑车内,两个男人经过一番相互推诿,终于敲定了某项全新的战略部署。
透过暗色车窗,聂左一瞬不瞬地睨着邵欣欣的背影走进赵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光,“这不是住在我们对门的女人吗?”
“嗯,就是那只母老虎。”何东的惊诧程度丝毫不逊于聂左,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她来这里干什么?”
聂左不悦地递给他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眼神,忖度片刻,他沉稳自若地吩咐道:“不如你找机会接近她一下,从她嘴里套套话,说不定能套出有价值的线索来。赵氏破产案的疑点太多,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我怀疑赵氏内部有内鬼,应该先从赵宗生身边的人查起……”
接近母老虎?!
对于聂左冷静睿智的分析,何东统统忽略不计,他绷紧的神经一度陷于这个可怕的事实中。
回过神的一刹那,他差点把脑袋摇掉了,嘴上却状似正气凛然地说:“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泡妞的!你别忘了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瞧你那副怂样儿!”聂左语带讥诮,他冷冷地乜斜何东一眼,云淡风轻道:“母老虎交给我了。”
“……祝你好运。”何东诚挚万分地祝福。
第二天下午,在B市某五星级酒店里,邵欣欣见到了传说中的命理大师。当然,她是被邵丽云强行拖去的。
生意人多少都信风水,邵丽云亦不例外。她不忍心目睹倒霉的闺女破罐破摔,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邵欣欣转运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大师身上。
据说这位来自香港的梁姓大师名震华人圈,有资格找他算上一卦的人非富即贵,就连明星、富豪都得排队领号。遇到大师来B市此般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是打断邵欣欣的腿,邵丽云也得抬她去。
大师记下邵欣欣的生辰八字,又仔细瞧了遍她的面相和手相,然后闭着眼,摸着下巴陷入一阵深思,久久未噤声。
大师沉默的过程不过三五分钟,作为当事人的邵欣欣一点不着急,悠哉地喝着马克杯里的咖啡。而邵丽云就没那么惬意了,她紧张得如坐针毡,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大师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仿佛那一丝一毫的微动都能决定女儿这辈子的命运。
“怎么样?还有救么?”邵丽云终于扛不住了,试探着问道。
大师又掐指算了算,竟是连连叹息,“唉,不好办啊!”他指着邵欣欣眉清目秀的脸蛋说:“相由心生,你的采听官、保寿官、监察官、审辨官和出纳官都属吉相,三停和十二宫也不是凶相。但是根据天干、地支内涵阴阳五行属性之相生、相克的关系……”
您能说人话么?!
邵欣欣被个老头子盯着瞧了半天,早已浑身不自在,再加上听解命跟听天书差不多,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建议:“我实在听不懂高深莫测的玄学,您能用通俗一点的语言解释吗?”
邵丽云也听得心里“咯噔咯噔”的,赶紧在一旁点头附和,“您就说说怎么能化解我闺女的霉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