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左提出住下来,而且给了邵欣欣一个十分玄幻的理由:他累了。
邵欣欣念着他今天刚下飞机,就碰上何东受伤这么大一档子事儿,再加上聂左特地过来给她送车,还好生宽慰了她一番,她也磨不开脸拒绝了。
忖度半晌,邵欣欣硬着头皮说:“住下可以,但你只能睡客房,不许踏进主卧半步。”
“……行吧。”聂左答应得有点勉强,他真的好想进主卧啊。
虽然主卧和客房都在同个屋檐下,但别小瞧这两间房的差别。当初聂左刚混进邵欣欣家时,她确实定下过主卧闲人免进的规矩,不过后来两人一不小心干柴遇烈火,发展成了男女朋友,这条规矩自然而然就……废了。现在邵欣欣重提老规矩,显然意在划清两人的界限。
如果聂左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岂不是白枉费和她好了一场。他原本自信满满地以为,经过今晚的一系列努力,这女人已经跟他冰释前嫌了,殊不知革命尚未成功,小聂仍需努力。
两人商量好留宿的问题,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别说聂左有了倦意,邵欣欣亦是呵欠连天。反正他也算熟客了,不用邵欣欣安顿什么,她甩了甩袖子,自顾自往房间走去,“我先睡了。”
“宝贝,晚安。”聂左的嗓音低低的,带着点儿罕见的柔和。
这一嗓子在邵欣欣身后响起,当即酥得她浑身发麻,一脚迈下去跟踩在棉花里似的,“……晚安。”
主卧的房门关上了,里面很快没了动静,聂左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女人的心态真够好的,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居然还能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聂左熟门熟路地走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终归是年轻力壮身体好,被温热的水流一冲,他周身的疲倦便被冲进了地漏,顺着下水道流走了,聂左觉得精神头好多了。不过,很快,问题来了。
他没有换洗的衣物……
幸好男人没女人那么麻烦,只穿着一条小裤裤也能睡觉,于是聂左就以这副令人血脉贲张的形象走进了客房。房间里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样子,尽管很久没人住,却干净得一尘不染,床上整齐地铺着一床被子,看起来温馨舒适。
聂左勾了勾唇角,麻利地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不料,他一躺下,才发现问题又来了。B市已经是秋天了,他身上的被子却是夏被,实在有点薄。本来嘛,一个大男人将就睡一晚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可聂左偏不想将就。
两分钟之后,聂左站在了主卧门口。
他尝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竟然……开了。窗帘拉得不太严实,一道皎洁的月光顺着两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内,以至于聂左的眼睛根本不用适应黑暗,便可以一览房间的全貌。双人床上的被子不是平铺着的,也看不出“人形”,而是一大团被子被卷成了一个团。看被子拱起来的形状,以及压在被子上的那条大长腿,能够判断出邵欣欣的睡姿不太淑女。
不知想到什么,聂左的墨眸里涌起一抹浅淡的温柔,据说,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睡姿。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稍稍一使劲,慢慢地把那团被子从邵欣欣身下拽了出来,重新给她盖好。大概是邵欣欣睡得太实了,因此她并没有被男人的举动惊动到,她继续保持着背朝聂左,侧卧在床的睡姿,一动不动。
真是猪一样的女人,聂左微微一笑,就连英挺的眉宇间都蓄着宠溺。然后,他就像是上自己的床那般,堂而皇之地上了邵欣欣的床。不仅如此,他还拉过来一小半被子,给自己盖上。
做完这一切,聂左本该安安静静地阖上眼睛睡觉了,可他竟是越发睡不着了。心念一动,他忽然翻了个身,朝邵欣欣身后贴了过去……
邵欣欣全身一激灵,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男人怎么得寸进尺啊……
她还没睡着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