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遮光窗帘是米色的,遮住了大片的晨曦,只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透过窗帘布上的纹路漏进了房间里,衬得卧室内一派静雅,睡意蒙蒙。
邵欣欣没有等到聂左的许可,便自行进屋了。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聂左连身都没起,直接抬起了那只伤手,搭在眼睛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懒散样子。
小样的,不就是大丁丁被冷水浇了一下嘛,这都一整夜了,难道他还不能消气啊?!邵欣欣吐了个槽,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她穿了套真丝睡裙,那种里面是吊带短裙,外面是睡袍的两件套,颜色是粉嫩嫩的粉色。
犹豫了一下,邵欣欣踢掉拖鞋,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没错,她上了聂左的床。
感觉到床的另一侧突然凹陷下去,聂左想不惊讶都不行了,最后一丝困意倏地……散了。其实,他真没生邵欣欣的气,他只是起床气没消罢了。人家不是说“拒绝”是世上三种最佳勾引方式之一么,他权当昨晚是被邵欣欣用这种方式勾引了一下。
可她一大早来爬他的床是闹哪出?难道她又想到其他的勾引方式了?
真是只古灵精怪的小妖精,聂左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一伸手就钳住了邵欣欣的腰,然后掀起薄被把她塞进了被窝里。他的动作干练简洁,就像拎着只猫一样,转瞬就把她搂在怀里了。
突如其来的暖意激得邵欣欣的身子僵了僵,即使不掀开被子,她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如何紧贴着他。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钻进同一个被窝里,邵欣欣不由全身隐隐发烫。
聂左的枕头上、床被上都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是古龙水的味道,干燥好闻。而此时此刻,他的味道就这样紧紧地包裹着邵欣欣,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以至于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她这一动,纤长的发丝当即刺得聂左的脸庞发痒,于是他干脆把邵欣欣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聂左也穿着柔软的睡衣,面料轻薄,质地考究,深蓝色的暗纹显得清贵又有气质。隔着薄薄的布料,邵欣欣的耳朵就贴在他的心口处,聆听着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她似有一瞬失神。两人明明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却仿佛有一股暗流冲进彼此的心房里,无声地激荡着。
这样的早晨,这样的缠绵,也是醉了。
醉着醉着,邵欣欣突然清醒过来了,她还没办正事呢。闭着眼冥思半晌,邵欣欣一咬牙翻了个身,她并没有离开聂左的被窝,却是留了个背面给他。她的腿稍稍蜷缩着,后背微躬,像婴儿一样乖巧可爱又毫无设防的睡姿。
聂左微微一愣,果然这女人又想勾引他。他顺理成章地侧了侧身,宽阔的胸膛随即贴上了邵欣欣的背,长臂一捞,男人的身躯一下子就完完全全地将她笼罩住了。
邵欣欣稳了稳心神,强行把自己的思维转回正道,她实话实说:“聂左,你想歪了,我只是测试一下。”
“测试?测试什么?”聂左不动了。
她“腾”一下转过身,看着他深湛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测试你有没有正常反应啊!”
这是什么狗屁测试!
星期天下午,邵欣欣要去邵丽云家,聂左把她送过去之后就打道回府了。他回家后不久,何东临时杀了过来。
何东不是空手来的,他拎了几大盒补品登门,一看见聂左裹着纱布的手,他的鼻子直泛酸,“老大你受伤了,赶紧好好补补。”
聂左不以为意地回道:“不碍事,我还能开车呢。医院就是这么夸张,明明只有几道口子,医生也能包扎出骨折的效果来。”话落,他下意识地睨了眼五颜六色的礼盒。
这一看,聂左的剑眉不由蹙了蹙。这些补品有补脑的,养颜的就算了,居然还有……补肾的!
察觉到对方细微的脸部变化,何东狗腿地笑了笑:“嘿嘿,补肾的是李希给你买的……”补品是给聂左吃的不假,不过到时甜头可是她的好闺蜜尝的。
何东卖完乖,交给聂左一个U盘,而后言归正传:“这是汇嘉伟业近半年来的账目,为了拿到这本帐,我在裴东海的小秘书面前出卖了多少色相啊!要是李希知道了,非得剁了我的鸡鸡不成!”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李希的。”聂左云淡风轻地接了话,把玩着手上的U盘,他挑眉问道:“汇嘉伟业半年前的账目都不在了么?”半年前,正是赵氏破产前后,如果想要摸到沈雯和汇嘉伟业的猫腻,估计当时的账目最能一目了然。
“在应该还在,不过过往的账目小秘书就拿不到了,恐怕我得公关一下财务部的人了。”何东照实说。